郭威在地上来回打滚,虽然能那使刀的男子几次险招都被他躲过,却也是侥幸至极,他惊慌失措之际,早已忘了自己几日来勤习的刀法,真如同一头小驴在地上打滚一般。
“胜哥,他不过是个孩子,你还是饶过他罢!”阿莲看着不忍,向潘天胜求情。
“阿莲,你心肠忒也软了些。”潘天胜也不看她,只顾盯着那使刀男子与郭威,“这小鬼定是知道你身上带着玉玺,才来追你。”
“不,他不知道,我骗他说要离你而去,远赴外地,他定是担心我才追来的。”阿莲幽幽的道。
潘天胜转过脸瞧了一眼身旁的娇妻,见她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心想:“她之前性情极为刚烈,如今对我百依百顺,我为何不成全她一次?”忽听得阿莲柔声道:“胜哥,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当他是咱们的孩子,放了他,好么?”说着摸了一下小腹,幽幽地道:“胜哥,你每日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万一哪一天你身遭不幸,咱们的孩子也遇到你这样的人,那该怎么办?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咱们没出生的孩子想想啊!”
潘天胜听到此处,神情激动,道:“什么?阿莲,你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阿莲点了点头,潘天胜一把将她抱起,转了几圈,道:“我要当爹了,是不是?我要当爹了,哈哈哈……”说着便低头在满脸娇羞的阿莲脸上亲了一下,忍不住纵声叫道:“我要当爹啦,哈哈……”
阿莲道:“你快别高兴了,快命你的手下住手,放了小雀儿罢!”
潘天胜这才停下,但仍旧抱着阿莲,厉声朝那使刀之人道:“苟兄弟,饶了那小鬼去罢!”
那使刀的男子,先前早已听见潘天胜欣喜若狂般的大叫,他耳朵听见其他,手上出招便慢了许多,郭威才挺了这般久,这时他向后一退,将长刀一收,道:“小鬼,今日算你走运,还不快谢过我家大哥!”
郭威站起身来,满身是泥,恶狠狠的朝着潘天胜道:“玉玺呢?”
潘天胜见自己饶过他,竟然还敢朝自己要玉玺,当下早已大怒,喝道:“小鬼,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原来昨夜自他得到玉玺,便献给屠啸天,屠啸天本想连夜赶回向宇文求善复命,但昨夜下雨,他这才留到今日,本想一早动身,岂知郭韬便已赶到,他与郭韬斗了几个回合,便招架不住,当下将玉玺交由潘天胜,两人分头逃走。
潘天胜是此地的地头蛇,山野间有什么密道藏身之处,他最清楚不过,当下躲到一个隐秘之处,郭韬寻了半日未曾寻到,便追赶屠啸天而去。潘天胜一向谨慎狡猾,又偷偷潜回,将玉玺交由阿莲保管,知道她一个弱女子,郭韬万不会怀疑到她身上,令她赶到山寨下的通天石下汇合,又召集旧部,打探屠啸天等人消息,待听说屠啸天及郭韬二人去得远了,他知道郭韬复回时,他非其敌手,这才率领群盗,要出去躲躲。
郭威虽然怕死,但想到义父冒着生命之危,将玉玺托付给自己,眼见便要被潘天胜带走,他如何甘心?况且自己没能将玉玺夺回,心中太也对不起义父,当下叫道:“好啊,你一刀将我杀了便是,反正你杀我又不止一次两次!”
潘天胜怒喝一声,“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他这时已然猜出,郭威手中的神仙倒早已打完了暗器,要不然方才自己手下将他逼迫的那般狼狈,他早已取出暗器射他了。这时将阿莲放在地上,抽出兵刃,大步上前。
阿莲叫道:“胜哥,他一个小孩儿,不谙世事,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潘天胜头也不回,“我偏要跟他一般见识!”
阿莲快走几步,便要拦他,潘天胜手一挥,吩咐众手下,“照顾好你们大嫂!”
当下走到郭威一丈之远,道:“二弟,请了!”
郭威哼了一声,也不回话,一招“阎王开路”横着砍出。
潘天胜见他这招狠毒,是拼命的打法,将身一斜,躲过这招,跟着纵身一跃,从天而降,向下劈去。郭威练习刀法数日,曾多日被郭韬指点,敌人若是从上朝下劈去,他大可不必躲闪,而是立在当地,刀锋朝外,刀尖朝上,斜斜指出,认准敌人任脉命门穴。这命门穴乃人体两大脉之任脉的关要之所,若是被人击中,非要全身瘫痪不可。
潘天胜见他不顾自己安危,又认穴极准,不由大吃一惊,亏得他武功高强,虽然身在半空,忙身子翻转,反手一刀劈出,郭威被他这一招吓了一跳,心想:“师父却没教过这一招如何对付。”忙向后退了几步。潘天胜不等落地,一刀又已劈出,这一下变故极快,兔起鹘落一般,郭威也不闪躲,忙使出一招“马面追风”,这一招斜劈而出,他力气虽小,但刀锋锐利,直朝着潘天胜肩井穴处劈去。潘天胜这一刀倘若砍中郭威,自己手臂非要被郭威一刀斩断,当下右手一回,跟着又变招去挡他这招。郭威刀法一变,又是横着使出一招“阎王开路”。
潘天胜只气得大叫,但又不躲不行,忙又向后退了一步,待躲过这招,又猱身直上。这一下连使出十余招,均是被郭威几招逼得施展不开手脚。他叱咤太上山十余年,刀法早已精妙无比,但今日遇到郭威这等拼命的打法,不由得大为气恼,心中早已没了耐性,气得哇哇大叫。心想:“我若是不将这小鬼一刀砍了,日后在众兄弟面前,如何树立威信?”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将手中长刀乱抡起来。
郭威不知他使得什么刀法,但见长刀乱晃,潘天胜口中大叫,自己仍旧使出一招“阎王开路”。只听得“当”的一声,郭威手中的长刀与潘天胜的兵刃相撞,他年纪幼小,本就刀法不纯,力气尚小,这一下撞击,将自己手臂撞得发麻,手中长刀登时跌落地上。
潘天胜大喜过望,他万没想到,自己无招胜有招,竟将郭威兵器撞落,忙跟着一招斜劈,郭威本欲低头拾刀,但见他忽然一刀斩出,吓得不顾弯腰,忙向后退了几步,他大腿有伤,动作极为缓慢,潘天胜一招既出,第二招,第三招跟着使出,眼见郭威再躲不过他这一刀,忽然觉得风声一飒,他知道有人暗中发射暗器偷袭,忙一个低头,从地上滚出,这才站起。
“什么人?”潘天胜单凭偷袭之人发射暗器手法,便知来人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
“一群大人竟无耻到欺负一个孩子!”只见左手处的一棵松树后,缓缓走出一人。这人身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黑色披风随风晃动。只见他走出几步,便已顿在当地。
潘天胜见这人脚步沉稳,知道武功不弱,心下吃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半点察觉?”当下客气道:“在下潘天胜,乃太行山十二寨寨主,未请教!”
“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黑衣人声音冰冷,但听他声音,年纪并不太大。只是他低着头,斗笠正好遮住他的面孔,是以众人均未看清他的面容。
潘天胜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但一时不知对方来历,虽是心中有气,但仍是一副客气模样,“既然阁下不肯告知,在下也不好勉强。但阁下应该懂得江湖规矩,我太上山十二寨做事,碍着阁下了?”他先将江湖规矩抬出,指责来人,若是对方强要出头,他再说些撑场面的话,便不了了之,本来他与郭威并没什么大仇。
“在下行事,一向随心所欲,怎么?”黑衣仍旧是一副冷然傲慢的口气。
潘天胜嘿嘿冷笑一声,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只见黑衣人披风之下,露出一把长剑。剑鞘通体乌黑,约长三尺三寸。这把剑并不算长,但他做强盗日久,眼力向来毒辣,一眼便看出这黑衣人的剑鞘乃“黑木”所雕刻。单是这区区剑鞘,便已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知他手中的剑,又是什么所铸而成?不禁心想:“当今天下的剑客,什么人最为豪富?”忽然想到一人,不由得倒抽口凉气,吞吞吐吐地道:“阁下原来是……是殷……”
“什么阴天晴天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何必吞吞吐吐?”黑衣一摆手。
潘天胜见他不愿被自己叫破姓名,心想他或许是恰巧路过此处,并不愿插手,当下抱拳道:“既然今日撞见阁下,在下也不愿伤了和气,咱们就此别过!”当下手一挥,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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