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道:“牛税嘛……就是那个……”他说话吞吞吐吐,顿了一顿,却又住口。郭威道:“刘将军……你倒是说啊……”刘知远神情尴尬道:“唉……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些官兵之所以收牛税,是因为这些百姓家养着牛,是以朝廷每年都会派税政司的弟兄们收牛税。”
郭威点了点头,道:“老百姓养头牛也要像朝廷交税吗?在下听说,古时候的汉武帝,令百姓养马,然后以马充当税收,莫非李存勖是效仿汉武帝的作为?”
忽听得百姓哭喊道:“官爷饶命啊,小人村庄内无一家养牛,这牛税又从何而来啊!”只听官兵大骂道:“呸!老子年年来收税,你们就将牛藏起来,想躲避税收,是不是?实话告诉你,你们这些刁民今日若是不交牛税出来,老子只好将你们家里值钱的东西搬个干净,充当牛税啦!”众百姓齐声哭喊道:“官爷行行好,我等着实没有说谎,家里确实没有牛啊!”
郭威听到此处,心中暗想:“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不假!”原来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早在一年前,他将盗来的财宝散发给百姓,路过一座村庄时,虽也有救济,但那些百姓见自己行善施舍,均挡住他的去路,非要让他将所有的金银留下不可,要不然便不放自己离开。郭威说什么也不给,并解释要施舍另一所村庄,但这座村庄的百姓就是不让路,还各个背起锄头、铁锹,并扬言郭威若是不留下财宝,他们就只好一死了之。最终郭威见他们可怜,心中生起怜悯之心,这才将身上的财宝尽数留下。这时郭威见这许多百姓跪在地上讨饶,心想:“既然这些官兵说他们将牛藏起来,那定然不虚。”
只听领头的官兵喝道:“弟兄们,这些刁民简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咱们这就冲到他们家中,将值钱的东西搬走,不然咱们回去也交不了差!”只听众官兵齐道:“是!”众百姓哭着喊着叫道:“官爷不可啊!”那领头的官兵喝道:“放手!”跟着又喝道:“再不放手,老子可要杀人啦!”郭威将头探出,只见一个老者正拉着那领头官兵的衣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领头的官兵不耐烦了,当下从腰间拔出佩刀,便要朝那老者砍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大叫:“爹,快松开!”说着已扑了上去,此时那领头的官兵手起刀落,一下竟砍中那年轻男子的手腕,登时便已斩断,那年轻男子直痛得大叫,不住在地上打滚,鲜血流的满地都是。那官兵冷哼一声,道:“谁敢再反抗,他就是下场!”说着又一指那年轻的男子。众百姓见官兵斩断那年轻男子的手,顿时吓傻了眼,均屏气不敢出声,那领头官兵一摆手,喝道:“进去搬东西!”
众官兵不由分说,便抢进村内。众百姓见状,均是大声嚎哭,任谁也不敢上去阻拦。那老者一旁扶起自己的儿子,将自己的衣服撕破,替他包扎,但见他苍老的脸,皱纹纵横交错,眼泪滑落。
郭威见状,再忍不住,大声喝道:“光天化日,强抢民宅,你们与强盗有什么分别!”他虽然身受内伤,但此时一腔热血,大声咆哮,不免中气不足,又剧烈的咳嗽几声。
众官兵听见后,纷纷扭头回望,见是过路的马车中的路人,纷纷怔在当地,那领头的官兵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管朝廷的事儿?”
郭威气道:“我,郭雀儿!”当下令马车停下,黄天霸喝道:“郭雀儿,此事与你毫无相干,不要节外生枝,招惹是非!”郭威只气得浑身打颤,道:“你……莫非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说着便要从车厢下去。黄天霸拦住道:“帮主就在前面的马车内,你若再敢胡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郭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反而掀开窗帘,朝众官兵道:“我这马车上金银财宝无数,有本事的你们来取啊!”那领头的官兵冷笑一声,道:“小子,看来你不是疯了便是傻子,我等均是朝廷税政司的官兵,又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
郭威道:“老子平生最爱打抱不平,见你们欺压良善,和强盗毫无分别,竟然还有脸自称是朝廷的官兵,呸!”
刘知远附和一声,道:“骂得好!”跟着钻出车厢,打量众官兵一眼,道:“这些百姓家中已数年没有养牛,你们凭什么还要收牛税?”那领头的官兵见刘知远说话蛮横,又见他相貌不凡,眉宇间隐隐透着威武之气,和气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刘知远道:“呃……我姓刘……”那领头的官兵道:“好啊,原来是牛大哥,今日果然是与姓牛的结缘啦!”刘知远心想:“老子明明姓刘,你偏偏说成姓牛!真是岂有此理。”道:“怎么?”那领头官兵道:“还请牛大哥下车叙话,我将此事原由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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