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求善朝殷知画微微一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就是大名鼎鼎的殷大当家,久仰,久仰!”其实自殷知画等人现身,他早已余光扫过众人,但见殷知画气质脱俗,绝非泛泛之辈,已猜出一二,这时听又秦英林介绍,难免故作惊讶。
殷知画见宇文求善并未站起,心想:“好大的架子!”当下双手抱胸,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客气道:“今日得见武林四大天王之一的宇文天王,实在是三生有幸!”她嘴上说着“三生有幸”,神情却丝毫不以为意。
宇文求善道:“殷大当家的,咱们好像见过面了罢?”殷知画故作不知,道:“哦?是么?不知宇文帮主,何时见过在下?”宇文求善道:“数月前在契丹都城觅柳巷。”殷知画道:“宇文帮主只怕认错人了罢?”宇文求善嘿嘿冷笑一声,道:“说来惭愧,也怪本座学艺不精,竟被殷大当家的从眼皮底下夺走了传国玉玺。”他语气轻淡,好似不以为然,双眼却冷冷地盯着殷知画。
殷知画道:“哦?在下竟然能从大名鼎鼎的宇文天王手中夺走玉玺?传将出去,可真是一件露脸的事啊!”宇文求善道:“阁下年纪轻轻已是关外群盗之首,功夫自然不弱。”顿了一顿,又道:“殷大当家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拿出来罢?”殷知画故作不知,道:“什么?”
宇文求善道:“自然是传国玉玺!”
殷知画道:“宇文帮主说笑啦,玉玺自然是在皇宫,怎会在我手中?”说着嘿嘿冷笑一声。澹泊寨众人均是哈哈大笑,有的道:“玉玺当然是在皇宫,我们做强盗的哪里会有玉玺,别说是玉玺,就是县太爷用的官印咱们也拿不出来啊!”另有一人道:“怎么拿不出来?莫非你忘啦?前年咱们曾随大当家的入关杀了一个贪官,夺了他的官印?”众人齐道:“是啊!玉玺没有,官印倒是有一个!”先前那人道:“就是官印也不能给宇文求善啊,他白虎帮在关内横行也就罢了,莫非连关外也当成了自家帮派的后花园啦?”群盗纷纷嚷道:“不错!大当家的,跟他废话什么,他手下打伤了咱们这许多兄弟,大家伙儿一块上,替兄弟们报仇才是!”
黄天霸喝道:“姓殷的,你少装糊涂!倘若玉玺没在你手中,郭雀儿为何要带我等来此寻玉玺?”他说话时运起内力,将群盗的声音压住。秦生恨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大当家的说话?”
殷知画微一摆手,道:“原来是郭雀儿将宇文帮主骗到此处的,嘿嘿……怪不得宇文帮主会亲临澹泊寨,原来是被人三言两语骗过来的啊!”说着瞧了一眼秦英林道:“这位铁扇仙秦大侠想必就是奉了宇文帮主之令,私闯澹泊寨,打探玉玺的下落了,是不是?”
秦英林连忙摇手道:“殷大当家的误会啦!在下是跟踪郭雀儿那厮才进的山,事先并不知澹泊寨所在,没想到郭雀儿那厮极为诡诈,在下跟随半路,竟寻他不见啦!”当下走近宇文求善跟前,低声道:“帮主,郭雀儿狡猾的很,属下跟到半山腰,便跟丢了,不想误闯入澹泊寨,幸得殷大当家的大人大量,不计较属下之过。”宇文求善恍若未闻,朝黄天霸一招手,道:“将许先生请出来,先斩他一根手指!”他说话极轻,但在场众人无不听在耳中。
黄天霸应了一声,当下转身喝道:“将许掌柜拖出来!”白虎帮几名手下立时打开车厢门,伸手拽许掌柜。忽听得一人叫道:“慢着!”众人一怔,只见刘知远已拦在众人跟前。黄天霸道:“刘将军,你待怎样?”
刘知远朝宇文求善拱手道:“宇文帮主,郭雀儿既然去取玉玺,你等他片刻又能怎样?倘若郭雀儿一去不回,你即便是杀了许掌柜也无不可。”黄天霸道:“郭雀儿明摆着是逃命去了,哪里还会顾得上许掌柜,倘若他念在与许掌柜的父子之情,便该当现身,交出玉玺!”
刘知远气道:“郭雀儿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怎会丢下他义父独自逃命?”黄天霸冷笑道:“他自身都已难保,还谈什么救人?”刘知远道:“黄左使如此了解郭雀儿的为人,想必阁下也是这般忘恩负义,贪生怕死?是了,倘若宇文帮主临危受难,性命危在旦夕,黄左使一定是不肯舍命相救了,是不是?”黄天霸喝道:“你……你胡说什么?”说着瞧了一眼宇文求善,又道:“在下这一条命都是帮主的,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栽培之恩!”其实他这一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要知道黄天霸未被提拔之前,在帮中地位低下,他兄弟二人时常被人瞧不起。自宇文求善忽然蒙恩,传授他剑法,将他升为白虎帮左使之后,他这才大志得伸,对宇文求善感激不已,心中无不告诫自己:“就是帮主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定然也不会眨一下眼!”
常言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个人郁郁不得志多时,忽然被人重用,并重视他,他定会舍身相报。
刘知远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粉身碎骨报答宇文帮主的栽培之恩!”忽然一顿,怒道:“你算什么东西?又怎可与大名鼎鼎的盗圣郭雀儿相提并论?似你这等碌碌无为的小人尚且明晓大义,又何以小人之人猜度郭雀儿之腹?”
郭威在暗中听见刘知远对自己一番维护,不禁心下颇为感动,立时便想跳出身来,但想到自己并无传国玉玺,自然不能救出义父。方才又听殷知画与秦英林并不说破传国玉玺的下落,心想他二人定是事先已串通好了的,自己贸然现身,必定会被殷知画及秦英林泼一身脏水。当下不由得迟疑不定。
黄天霸道:“好,既然刘将军当在下是小人,那在下只好做一回小人啦!”说着大步走近马车前,刘知远见他气势汹汹而来,待到跟前,一拳朝他脸上打去。黄天霸脖子一歪,躲过这一拳。刘知远第二拳便已打出,他虽说不会武功,但自来厮杀疆场,早已练就了一身格斗的本领,兼他天生膂力奇大,这一拳打将出去,虎虎生风。黄天霸左臂一格,跟着手腕一转,顺势一滑,已拿住刘知远手腕。
刘知远忽觉自己手腕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手腕生疼,浑身乏力,黄天霸笑道:“刘将军,你倒是打啊!”刘知远骂道:“他娘的,有种你放开我,咱们兵器上见高低!”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黄天霸的敌手,但他一向性格暴躁,又轻易不肯服人,当着这许多人,更加不会丢了自己的颜面。
黄天霸冷笑一声,当下手上用力,刘知远只觉手骨要被捏碎,只疼得自己咬牙切齿,满头大汗。这时在马车中的许掌柜忽然道:“放开刘将军!”话音未落,人已跳下马车,道:“老子就在这儿,你要杀便杀!”
郭威暗道:“义父果然是条好汉!”当下便欲现身,但转念一想:“且再等片刻,倘若宇文求善真要斩断义父的手指,我再现身不迟!”
这时黄天霸猛地将刘知远推倒在地,笑道:“许掌柜,对不住啦!”话音未落,手掌已按在许掌柜左肩上,又道:“倘若我稍微使点劲儿,你这条臂膀非废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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