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暗暗摇头,心想:“怪不得世人都钟爱权利,只要有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便是不把人当作人看待。”待众人去后,宇文求善瞧了一眼受伤的陈怀玉道:“陈舵主,你伤势不要紧吧?”陈怀玉听帮主语气虽有些冷落,却大有关怀之情,不由得感恩入怀,心头一酸,呜咽道:“多谢……多谢帮主挂怀,些许皮外伤,属下无恙。”宇文求善点了点头,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陈怀玉一怔,道:“属下这就派人打探。”宇文求善眉头一皱,道:“此地该由你管辖,然而莫名间来了许多江湖豪客,你却丝毫不知……”陈怀玉不等宇文求善说完,急忙跪倒在地,叫道:“属下知罪,属下知罪!”宇文求善叹一口气,道:“你这就回去,多派些弟兄们打探,瞧瞧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又是受什么人指使。”陈怀玉道:“属下这就去办。”说着站起便要转身出去。宇文求善道:“且慢!”稍一停顿,又道:“待打听到什么尽数报与本座知晓,记住了吗?”陈怀玉转过背,躬身道:“是,属下铭记在心。”宇文求善又道:“这些时日,我慢些赶路,倘若有什么消息可命人快马来报,你去吧。”陈怀玉道一声是,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出客栈。
待众人饭罢,黄天霸去会钞,店小二称早已有人为白虎帮众人结过了账,黄天霸一怔,暗想:“又是那神秘的斗笠男子。”当下取出一块金元宝,道:“小二哥,这块金元宝你且收下,就当是赔你酒馆中的桌椅。”那店小二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今日上午那位大侠已经赏了小人许多金银,又好生吩咐小人,就是拆了小店,也不用诸位付钱。”黄天霸道:“你是说,今日上午的那位客官早已料到今日店内会有打斗?”那店小二连连点头。
黄天霸将金元宝扔在柜台,又转身走至宇文求善跟前,附耳将此事细说一番。宇文求善点了点头,黄天霸又低声道:“帮主,此人行踪不定,又武功高强,属下恐怕他便在咱们左近,并未走远,只是咱们没识破他。”宇文求善道:“是敌是友,尚且未能分明。既然他愿意跟着咱们,就让他跟着便是。”又吩咐黄天霸道:“沿途之中定有诸多埋伏等着咱们,你可要小心了。”黄天霸点头称是。宇文求善复又朗声道:“今日天气炎热,咱们先找家客栈落脚,待天气转凉再另行赶路。”白虎帮等人无不大喜,纷纷叫好。
众人出了酒馆,又行了将近十余里,遥遥望见一片小镇屋舍。宇文求善吩咐众人寻了一家客栈,众人纷纷投店歇息,待得夜间天气转凉,众人又才赶路,赶到次日凌晨,又投店歇息。自此以后,每天晚上赶路,白日歇息,避过暑天日头。饶是这般,夜间行路也只赶个十余里,便即歇息。约过了三日,曾遭十余个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偷袭,但来人武功均是一般,轻而易举便被击退。宇文求善又下令只后半夜赶路,其余时辰皆是歇息。又过了几日,偶有十余人偷袭挑衅,均是战败而逃。
郭威知道这些江湖豪客均是冲着自己而来,不由得郁闷不堪,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结了这许多江湖仇家。而宇文求善却愈加小心,赶起路时,一日比一日缓慢。以至于从恒山至晋阳城行了将近两个月,待到晋阳城时,已近中秋。这时郭威伤势早已痊愈,两个月来每日练功打坐,已将《纯阳真经》练至第六层,内功精进不少。
这日刚进晋阳城,郭威随宇文求善投了一家客栈,方坐定歇息,只见柴莹敲门而入。只听她道:“小雀儿,如今到了晋阳,只怕宇文求善便该逼着你去盗玉玺了。”郭威点了点头,柴莹又道:“你当真要去盗玉玺么?”郭威点头称是。柴莹道:“常言道:兔死狗烹。我担心你将玉玺盗出,宇文求善定要杀了你。”郭威叹一口气,道:“那也未必。宇文求善虽说骄横跋扈,但一向自视甚高,言出必行,倘若他言而无信,日后传将出去,他的名声定当被人败坏。”柴莹道:“宇文求善用尽手段想要得到玉玺,定是要当皇帝,自古以来的皇帝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他岂会因一个承诺而不杀你?”郭威微微一笑,道:“倘若他当真要杀我,我又打他不过,又为之奈何?”
柴莹道:“如今咱们到了京城,宇文求善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不敢造肆,你轻功这么高,大可一走了之。”郭威笑道:“我若是想走,又何必等到现在?”言下之意,那是说要走也要带柴莹一块儿走。
柴莹听罢,大为感动,道:“可是……可是皇宫不比寻常的富贵人家,单是侍卫便有千余人,更何况还有数万禁军,你去皇宫盗宝,无非是送命。”郭威听她语气之中大有关怀之意,心头一暖,道:“你担心我是不是?”柴莹点了点头,只见她双目含泪,滴滴欲坠,愈发显得娇媚,郭威将他轻轻搂在怀中,道:“你放心好了,别说是李存勖的皇宫,便是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我也是说来便来,说去便去。”柴莹嗔道:“你就会说大话,你没去过皇宫,哪里知道里面有多凶险?单是房屋便已数以万计,你去偷盗玉玺,无非是大海捞针,岂能如你说得这般容易?”跟着又道:“小雀儿,你还是别去了,咱们趁宇文求善不备,偷偷逃走,躲到无人的地方,再也不回来,好么?我怕……我怕你一去……”说到此处语音已有些哽咽。
忽听得一人道:“郭雀儿,难得有这么一个惦记你安危的女子,还不趁着宇文求善等人戒备松弛,赶快逃命。”郭威听得声音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觉背后毛骨悚然,暗道:“此人武功之高,绝不在我之下。”低声喝道:“什么人?”原来郭威自视轻功无敌,素来来去轻轻,不留痕迹。但听到这神秘人说话,自己先前竟未察觉,显然来人武功之高,远在他之上,他如何不惊不怕?
只听那人冷哼一声,道:“你这一路上的吃行住宿,无不是我付钱,竟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么?”郭威一怔,叫道:“原来是你!今日倒要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话音未落,立时站起,跟着纵身撞破窗户。只见墙头一道黑影闪过,郭威叫道:“哪里走!”双足一点,便已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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