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树又幽幽醒来,嘴里又苦唧唧的。
一睁眼。
这里……又是家里?
他顿时坐起身子,恰逢张安士拿着瓜果蔬菜,推门进来,两人一对视,后者向屋里端坐看书的青阳努努嘴,“醒了。”
雪树顺势望去,看到青阳手里的书后,立马扑过去夺走,然后迅速退到墙角,还顺手摘下墙上挂着的木刀,紧张地看着两人。
“哟!还会用刀。”
张安士捡起灶边的烧火棍,“小爷陪你练练。”
青阳向张安士抬抬手,制止了下,然后对雪树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路过的太乙玄门修士,见你倒在这孤峰下,便救了你,你身上有些小伤,我给你喂了些汤药,好好休息两天,就不碍事了。”
雪树瞥了眼桌上的碗,略一迟疑,便压下了刀尖,只是仍靠在墙角没动。
青阳向张安士歪歪头,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然后温声道:“这注本是你的?”
雪树看着他没说话。
青阳顾自道:“下笔注释者心思细腻,墨迹娟秀,想来定是极为温柔之人。”
一边刷锅开灶的张安士笑出了声,他寻思着,你咋不说还是个大美女呢。
青阳无视了某人,问道:“敢问笔者是?”
“我先生……也是我娘亲。”雪树低声道,回话是因为这人夸奖先生,他很赞同,先生真的很温柔。
张安士听着一愣,不由腹诽青阳这厮要是在俗世官场,估计就是那种靠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升官的。
“敢问这位先生可有其他学生?”
雪树摇摇头。
“这书架上的书都有满满的笔注,如此说来,是写给你一人看的。”
雪树点点头。
青阳摸了把书架,搓了搓指尖的灰尘,淡淡道:“许久未动了啊,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吗?”
雪树脸色微怔,不自觉回道:“没有……”
“如此,罔顾笔者心血。”青阳语气突然有些严厉,他皱着眉头,略一挥手,书架上的灰尘尽数散去,随后抽出几本看着显旧的书,丢在床上。
“休息这两天好好温习课业,之后,我会考较你。”
说着,他还从书架里抽出一把戒尺,淡淡道:“若是懈怠,我少不得要替这位用心良苦的先生教训你了。”
青阳将戒尺别在身后,微微仰头,脸色严肃。
嗯,气势很到位,这小家伙都懵逼了……他心想。
“滋啦滋啦……”
热油入锅。
张安士荡了几下铁勺,油烟很快飘到某人面前。
这臭小子肯定故意的……
青阳瞪了眼张安士,无奈走向灶台,说道:“咱们吃过饭再说吧,你小子起开,那点厨艺也在真人面前献丑。”
雪树看着身前的书有些愣神,课业,考较,戒尺……
云萝芙温雅的面容不由地浮现在他面前。
我又有先生了?
张安士一丢锅勺,“你做啊,我先说好,你闲着没事干,在这里糊弄小妖,我可不陪你猫在这山疙瘩。”
“呵呵。”
青阳抓了把葱花,随手丢进锅里,不紧不慢道:“离了我,你哪里都别想去。”
“凭什么!”
“就凭我一个传书飞剑,玉京山就能派出一队人把你提回去,内容我都想好了,‘杀心太重,恐入魔道’,你觉得那些稀罕你这块璞玉的真人们打算关你多少年,来磨炼你的心性,也不对,那帮老家伙处理这种情况,一般是发配玉廷秘境,去给那些凡人当父母官……”
“这是诬蔑,他们不会信……”
青阳微笑着打断道:“谁让我学问高呢。”
“你!”
张安士一脸怒容。
青阳视若无睹,还转头问:“小兄弟,在下青阳,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我……叫夏侯雪树。”
雪树面对生人,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他悄悄打量着青阳,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和蔼,令人生不出抗拒的心思,就像先生那样。
“你……是要……当我的先生吗?”
雪树鼓起勇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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