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天下,教书育人,作为改变了后人皇时代的人物之一,夫子绝不会因私言谎,他说的是可能到来到的事实,如何选还在洛阳手上。
如果是年前,如果说话的不是夫子,洛阳这一剑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就像庭前花开花落,岁岁如初,经常来去的风却知道他早已不旧。
“夫子……”
天剑不曾举起,洛阳轻轻唤了一声,欲问个中详情。
风传轻唤,离去的夫子又回来,对辞鸿凌空一点,将他化为一方砚台收入袍袖,拉着洛阳深入无尽桃林。
就像厌恶阳光的夜行生灵,越深入桃花里洛阳剑眉越紧,天剑不断嗡鸣,久违的戾气犹如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菩提树下的慧剑不断闪耀流光,即便如此,残存的意志如风中烛火,朝不保夕。
“定心,好好想想你真的讨厌桃花吗?”
夫子的脚步微顿,轻声细语里含着难以名状的伟大力量,洛阳迷离的眼神恍然清明,看看桃花,自顾出神。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讨厌这花香的呢,太久了,久的有些想不清。
莫名的沧桑感发自于心,洛阳眉头一挑,乍然惊醒,这沧桑感很不正常,不该属于他。
“苍天不喜欢桃花,更讨厌种桃花的人……这桃花是她种的,砚台也是她送的。”
夫子回忆着往昔,声调里尽是离愁,洛阳不由失色,一个能叫苍天讨厌的人,她该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这是想象不出来的,但有一点很清晰,她即便毁不了红尘,叫生灵涂炭总是轻而易举。
“你没能斩下那一剑我很高兴,你长大了,若是齐天象还在恐怕会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这还不够,须知微小不代表不存在,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夫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洛阳松开天剑,凝视着厌恶的桃林出神。
若是杀了辞鸿,那些因他而死的活不了,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不能杀,最少现在不行,可也不能就此放过他……
夫子好像知道洛阳在想什么,翻手托起一块死气沉沉的砚台,幽幽叹道:“明哲保身,他们畏惧她,更看不清我,我一直等人把辞鸿带回来,等到现在。”
洛阳苦笑着摇摇头,心底的感觉有些说不清楚,凝视着天剑看了许久,幽幽一叹,道:“剑举起不容易,放下却更难……”
“老头子,你怎么就说的这么准,一句都不会错!”
“我算你半个祖师,记好,微小不代表不存在,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
夫子又重复一遍方才说过的话,洛阳躬身一礼,道:“谢教诲。”
“不必谢我,其实我倒希望你斩下那一剑,这样我就能见到他了。”
“若是如此您不若将砚台放出来,我绝不再手下留情。”
“晚了,错过了就是过去了,她知道了,便不会再回来……”
夫子意味深长的说着,摇头一叹,洛阳回神时已出现在书院外,方才的桃林之行好像从未发生过,没有夫子的手掌,那厌恶感再度卷土重来,洛阳也想起了他那件近乎要被他再度遗忘的事。
“曹爷爷,如果可以,临近时间别忘了通知我一声,苍天似乎很抗拒这件事。”
传讯符沉默许久,洛阳抬起头,心底忽然很是不安,正要再言,曹老头的酒嗝声传来,“嗝……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该干嘛干嘛,没什么正事别来烦我!”
洛阳撇撇嘴,收起传讯符,御剑向大漠。
鱼未上钩,饵食自然高枕无忧,他不去前东皇方朔不会把萧盈儿如何,这一路很长,有很多事要想,慢点也是可以的。
千机阁内,曹老头气鼓鼓的丢开传讯符,迷醉渐渐散去,望着桌那边的黑衣人,撇撇嘴,道:“你应该他的话意味着什么吧,真若有那一天,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永远不会!”
黑衣人放下酒杯,有些兴尽,这酒本来是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味。
“你怎么知道不会?他的对手不是人,是苍天,是你们给他安排的苍天,逆天是什么下场,看看李家,看看我们,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不会,我只是告诉自己不会,他是六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剑,不可能不能胜天……”
黑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透着没底气,曹老头没好气的瘪瘪嘴,手掌一挥将黑衣人送出界外,独自取出酒盏,自斟自饮,恍惚间又回到那天,穹顶密布阴云,三百余绝顶大罗舞空而战,不过昼夜尽皆陨落……
“呵,好个苍天!”
凝重的叹上一声,曹老头放下酒杯,渐渐沉眠,梦中清宁,因其一无所有,尽得欢喜。
跃过崇山峻岭,飞渡苍茫草原,尘沙昏黄天际,风也没了轻灵,愈是炙热。启炎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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