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符昭信说完之后,李中易不动声色地问他:“符帅,不知监军营,可曾安排妥当?”
符昭信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幕僚,咧嘴一笑,说:“一个指挥的兵马,已经安排妥当,归无咎公你全权调遣。”
“多谢符帅的周到安排。”李中易微微一笑,拱手谢过了符昭信的一番好意。
符昭信的心里多少有些讶异,他本以为李中易会尽量多的争取带兵权,却不想这个李都监,居然不吵不闹的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李中易心想,还不错,给了一个指挥,有五百人的直属部队,他已经很满意了。
由此看来,符昭信很聪明,采取的是抓大放小的策略,在吃掉最大最肥的部分之后,多少还给了李中易一点点汤喝。
实际上,符昭信分配权力的方案,十分符合他和李中易之间,目前的实力和地位对比。
散会之后,众将领着他们手下的士兵,开始练习符家的经典阵法。
李中易则带着随从,接管了监军营的五百多名官兵。从此时起,他和符昭信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末将监军营指挥廖山河,拜见都监。”
监军营的最高指挥官廖山河,领着手下的几百弟兄,站成歪歪斜斜的队列,欢迎李中易的到来。
绕着监军营全体官兵的队列,李中易缓步转了一整圈。他发现,符昭信安排了大约两百名长枪兵,一百名刀盾兵。一百名弓兵和一百名弩兵。
从兵力配置上来说,倒也算是齐全,李中易微微一笑,这个符国舅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就眼前的兵力配置来看,符昭信确实狠下了一番工夫,算计到了骨头里。让李中易这个人精,也几乎无话可说。
不过,李中易另有打算。掌握兵权不可能是一蹴而就。
上一次,李中易训练河池乡军的时候,多少有些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意味。
那时的目的。主要是临时保命。所以,李中易用填鸭的方式,锻炼了士兵们的体力,对于思想的控制仅限于小恩小惠的范畴而已。
如今,李中易已经扎根于大周国,又和柴荣成了干亲,地位基本稳固。
连张永德和李重进,这两个早有反心。却始终没反的死对头,柴荣都可以装糊涂。予以最大程度包容。
说句实话,只要李中易不犯傻,在柴荣还活着的时候公开举起反旗,全家的富贵,可保无虞。
“廖指挥,符帅是怎么吩咐你的?”李中易不动声色盯着廖山河的两眼,锐利的眼神直透他的心底。
“末将的心里只知有都监,他非所知。”廖山河的回答,令李中易大感诧异。
要知道,这里可是符昭信掌权的军营呢,廖山河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如此公开的叫板?
直到后来,李中易才知道,他的所谓监军营,俱是从各个指挥使手上刷下来的强壮兵痞之流。
敢情,符昭信作出这种安排,成心是想看李中易的笑话。
这廖山河原本是第二军的副都指挥使,因为公开顶撞了符昭信,才被贬为监军营的指挥,心里岂能无怨?
监军营即使上了战场,也不可能冲锋陷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功名,但在马上取了!
换句话说,符昭信的安排,等于是彻底断掉了廖山河的上升之路。
子曰:有教无类,李中易有本事把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训练成铁血强军,自然不怕符昭信在暗中使绊子。
“廖指挥,本都监的训练方式,格外的与众不同,你去和兄弟们讲清楚,无法适应的,随时随地可以退出。”李中易将手背在身后,含笑吩咐了廖山河。
廖山河心里憋了一口气,当即朗声回答说:“回都监的话,小人敢打包票,弟兄们都不是孬种。”
“那好,现在,传本都监的军令,伍长以上,全部到本官身边来。”李中易淡淡的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喏。”廖山河毫不迟疑地执行了李中易的军令,把近百名伍长、五十名什长,五十名正副队正,十名正副都头,都叫到了李中易的身前。
“小人等拜见都监。”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省略了李这个姓,而直呼都监。
李中易淡淡的说:“因为本官的训练方式有别于其他的官军,所以,本官暂时免去你们所有人的官职,从头练起,汝等可愿意?”
这一次,李中易所图甚大,历史性的机遇已经摆在了这些人的眼前,就看他们抓不抓得住?
想当年,跟着毛太祖上井岗山的,“双一”出身的嫡系将领,只要活到了建国,混得最差的,也至少是个中将。
“啊……”李中易的安排,太过匪夷所思,令众人一时间难以理解。
廖山河在众人的眼色催促下,只得硬着头皮,拱手说:“都监,您这是何……意,小人不太明白。”
从末将变成了小人,李中易看得出来,廖某人的心,已经乱了。
李中易也懒得多作解释,淡淡地说:“监军营是本官所自将,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总有个亲疏远近吧?放心好了,只要踏踏实实的跟着本官,好日子肯定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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