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虽然指挥着大军上了路,可是,每日里的行军速度只有区区十里而已,简直比蜗牛还慢。
徐逢来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可是,李中易的理由却是光明正大,叛匪人多势众,足有十几万之众,要当心中了人家的埋伏。
不懂行军打仗的徐逢来,说服不了李中易,只得干瞪眼。每日传到他手头的汉阳府的战报,令人触目惊心,望之胆寒。
半个月后的一个月光明亮的晚上,前方的哨探飞马来报:高丽国的汉城守将弃城而逃,军心大乱,距此地三十多里的汉城,在三个时辰之前已被乱民攻破。
李中易立时来了精神,厉声传令,“紧急集合!”
半刻钟后,李中易站在大营中的高台上,大声传令:“全体轻装,只带武器、盔甲、干粮和饮水,跟随本帅奔袭汉城!”
大营之中,一万五千余大军集合,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已经入睡的徐逢来。
徐逢来揉动着双眼,走出大帐的时候,却见破虏军的前锋大军,已经鱼贯出营。
有行动?徐逢来不愧是老官僚,慌忙命人牵来他的马,顾不得衣衫不整,楞是抢在李中易出发之前,挤到了他的身旁。
“李帅,下官听闻,半夜出兵,颇为不吉。”徐逢来虽然心里非常嫉恨李中易,可是,李中易手下的这支周军,已经是高丽国中部地区唯一可以倚仗的一支武装力量。他只得硬着头皮提醒李中易,不能乱来。
说白了,如果不是情势危急。李中易的手下就算是全死光了,徐逢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嘿嘿,老徐,你就瞧好吧,本帅一定替你们的大王再立新功!”李中易轻声一笑,翻鞍上马,带着亲卫牙兵营。疾驰出了大营。
徐逢来虽然是一头雾水,可也不敢留在这主力尽出的大营之中,只得打马扬鞭跟上了李中易的步伐。
天上的月光虽明。可是,地面上却是一片雾纱纱的,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
尽管没有点燃火把。可是。整个破虏军的行军速度,不仅非常之快,而且鸦雀无声。
趁着中途休息的工夫,一个曾经从过军的贴身仆人,悄悄的告诉徐逢来,“主人,小人刚才暗中计算过了,大军摸黑行军的速度。一个时辰居然是十五里路。”
徐逢来大吃了一惊,随即怒不可遏。姓李的,这半个月以来,你每天白日行军,只肯走十里地,多走半尺都不肯。
这黑灯瞎火的晚上,破虏军却可以一个时辰走出去十五里,徐逢来分明意识到,他被李中易给耍得够呛。
两个半时辰之后,李中易带着大队人马,已经赶到了汉城的外边。
相隔千米之外,李中易都可以清晰的听见,城中传出的喊杀声,哭闹声,叫骂声以及哀嚎声。
廖山河小声说:“老师,高丽国的叛匪可真够贪婪的啊,这都半夜了,还不歇着?”
杨烈手摇折扇,轻声笑道:“穷怕了的泥腿子,猛然杀进繁花似锦的汉城,嘿嘿,眼睛都看花了,不抢个够本,才有鬼?”
徐逢来喘着粗气,望着火光冲天的城内,心里边百味杂陈。
如此坚固的汉城,居然被一群蚂蚁一般的贱民,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难道说,大高丽国,已经出现了亡国之兆?
不能啊!徐逢来的念头刚起,就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大高丽国绝对不会亡!
城外的树林里边,支起厚厚的毡幕,帐内点起了蜡烛,李中易的身边聚集了刘贺扬、马光达等军中的大将。
李中易指着哨探画出的汉城草图,小声说:“这汉城一共有四道门,咱们留下北门,分别从东、西、南这三门发起进攻。”
刘贺扬凝神细细一想,主动提出疑问:“香帅,城门紧闭,我军怎么进城?”
李中易微微一笑,从脚边拿起一只小梯子,解释说:“我的牙兵营专门配备了这种小铁梯,携带十分方便。我料城中的暴民骤然获得如此大胜,一定会麻痹大意,而疏忽了城防。等会行动的时候,我会安排各一个都的牙兵给你们,他们会利用随身携带的这种小铁梯,捆扎出几架长梯,然后偷而袭之,只要打开城门,就万事皆休。”
刘贺扬大瞪着两眼,楞了一会儿,接着轻声笑道:“汉城易破尔!”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眼前这座被高丽人称为汉阳的城市,周军的将士们都习惯了跟着李中易,唤之汉城!
“此次作战,不以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的,只需要驱赶出北门,就可以了。”李中易故意停顿了一下,郑重其事的交待说,“对于轻装逃跑的暴民,不许穷追猛打。至于那些带着大量粮食或是金银细软的暴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截下。违此将令者,一律军法从事,都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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