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器和噶尔海二人见主帅神情坚决,便不敢再坚持,悻悻地退下。
军中哗然一片,没有人能想到右将军的军令真会这般严格,并且兑现得如此之快。
这条不容违抗的军令,好似暴风骤雨一般,将众将士浇晕在了原地。
正如《六军镜》所言,万战之首在于练兵,兵不严,则战必败!
刘驽不管这些人的反应,他拨转马首返回了谢安娘的帐篷。
经此一事后,右军纪律严明,军容整肃,在耶律适鲁麾下的契丹八部中名声鹊起,此是后话。
…
战事果真如耶律适鲁所料,吐蕃人并没有撤走,仓嘉措选择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与契丹人继续厮耗。双方在草原上展开了角逐,连打了数个月的战。
刘驽没法忘记萧夫人曾经说过的话,他曾经派出数批斥候到吐蕃人大军的附近,探察那夔王和李菁的下落。几番下来,一点音信也无,却将手下原本怯懦的斥候训练得个个精明强干。
到了寒冬腊月,双方的战场转移到了绵延无尽的乌兰达坝林海。一场纷飞的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广袤的森林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银色雪原。
蛇熊冬眠,鸟兽灭迹,万籁俱寂。
刘驽掀开帐篷的帘子,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朝手上呵了一口气,又搓了搓手。
谢安娘从背后给他披上了一件皮袄,笑道:“小心着凉!”
刘驽客气地回了一声,“多谢!”
他曾数次想着搬出谢安娘的帐篷,但都被耶律适鲁拒绝。
耶律适鲁明言,若是没有刘驽在旁监督,他下一刻便会将谢安娘重新投入笼车。因为这是个危险的女人,在契丹八部中仍有着数不清的仰慕者。
刘驽在齐至大腿根部的雪地里艰难地跋涉,巡视麾下各个营帐里将士们的状况。
他远远地看见雪地里有一个苍老的人影在四处走动,其人左手端着簸箕,右手持着铲子,似是在寻找些甚么。
他走近一看,原来是玉鹤真人趁着清早正在捡羊粪蛋蛋。
玉鹤真人对身后突然出现的刘驽有些吃惊,“哦,右将军是你?”
“嗯。”刘驽淡淡地答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捡羊粪?”
玉鹤真人嘿嘿地干笑了一声,“这羊粪蛋蛋晒干了后可用来烧火,热得时间忒长。我眼光好,捡的羊粪个头儿大,各个营里的将军老爷们都很喜欢。”
刘驽见他沦落到如此境地,不禁唏嘘道:“道长,早知如今,你又何必当初!?”
玉鹤真人不承他的话茬,“右将军,你可想要些干羊粪。三日前我赶在下雪前刚晒干了一袋,要么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刘驽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去送给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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