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么不回答?”
“大人,您真的没有和女生相处过吗?”
“大人,您和女孩子牵过手吗?”
被填满了好奇心的防火女,一刻不停地围着面前正苦苦寻思、不知作何解答的李炎直转乎,一个又一个问题扎在李炎的小心肝上,惹得他的脸越来越红。
“我拒绝回答……”
被男人的自尊心与羞耻心给刺激得快要崩溃,一气之下李炎想要大声回答,声音却很老实的像蚊子的叫声一样微不可闻。
“呼呼,大人呐,拒绝和没有都是否定词。”
安娜的眼神里掩饰不住满意的微笑,讨回了被弹额头的账,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在李炎的床沿上,不停地挥动双手。
“好了,败给你了,我确实连初恋都没有呢,从上高中起我就一直把心思花在赚钱上,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了,虽然还有低保和政策补贴,但是肯定不够我妹学艺术的钱,我也不想她这几门技艺就这么荒废掉,就用好心人捐的一些钱,再加上我自己想办法,总算是可以勉强支撑她的学业。”
望着自己被霸占的床铺,坐在书桌前的李炎不住地叹息,回忆起了很久没有去回想的往事。
“就是很穷,上学的学费需要拼命挣钱的意思吧?”
第一次听李炎谈及他的过去,防火女认真地做好听众应有的姿态。
“对,在我们的国家,童工是一种非法的职业,就是不到18岁的未成年孩童是不能去做工作赚钱的,这也是为了保护儿童上学的权利,所以那个时候我不能翘课去工作,我下课后会去学校一旁的青年客栈给老板算个账,然后借他的电脑做枪手接活儿……呃,就是代笔,给人代写东西,许多网站……老板会把这些活儿分包给写手,每个月结算,用最快的速度把稿子写好,有多少活儿写多少,撑到关门,我就借宿在客栈里,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接去教室上早自习。”
李炎自嘲似的笑道。
“不知不觉就考试,上了大学,这是我们那个国家岁的学府,根据一次全国考试和成绩排名、志愿申请选择学校,接着又快到我妹参加艺考,她还真给哥我长脸,考了她们那个专业全市第一名,上了最好的学校,嘿嘿,最重要的是省了好多学费……”
“别人在课余玩游戏时,我们兄妹已经在接各种工作了,平面模特、舞蹈表演、摄像、结婚司仪,我们的活动手机里,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塞满了接活儿的广告。”
“我们兄妹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趁早,房价还不高的时候买套房,因为别的可以没有,我们就想要个家……不是宿舍,不是客栈,也不是好心人的家,甚至不是军区大院的叔叔阿姨们的房子,是我们自己的家,谁也夺不走,能替我们遮风避雨。”
李炎的笑意慢慢融入了许多怀念、许多感叹、还有许多辛酸。
断断续续地讲起往事模糊的轮廓,就像是记忆里的空白,也描绘出了模糊的拼图块。
“女同学知道我家这个情况,哪会和我谈朋友,她们父母也不会同意的,喜欢我的,想告白,有,都被我变着法子婉拒了,简单来说,就是爱不起,生活不下去,还不如不要开始,我一清二楚啊,自己就是个扑街,算不得攀上枝头的凤凰,连省吃俭用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买礼物的悲情故事都演不下去,这爱情又怎么萌芽呢?还不如多浇点冷水,先淹死了再说。”
防火女听到这里,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李炎不时冒出来的词汇,但她也体会到了故事里溢满的情绪。
“大人,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总不会比死还惨了,你呢,安娜,你做防火女,这辈子就这样等死了?不考虑等我传火完后,回到正常生活去吗?”
讲完了过去,李炎憋在心里的伤感也散去了大半,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吗,大约不行,防火女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在某个塔里坐着等使命结束,之后就是等死了,每一个收敛防火女尸骨的地方都一样,堆满了前辈们的只剩骨头的残骸,我们接受这一职责的训练教育时,就已经被告知了末路,想来也不坏,大人,陪着英雄在世界末日活到最后,也是一种别样的人生。”
安娜似笑非笑地谈论着自己的悲惨命运,却一点也不伤心。
“这样啊……你完全没想过,找个爱的男人,给他生个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过一次凡人的人生?”
“那只是奢望,大人,我的一生已经奉献给了您。”
“是吗,这·样·啊。”
李炎话里有话地拉长了尾句的三字音节,站起身,将脸慢慢靠近安娜的正脸。
“大……大人!”
不知如何是好,安娜羞愧而紧张闭上双眼,任由黑暗包围自己,却又能感觉到近在眼前的鼻息。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有点期待,却又好害怕。
安娜怀揣着矛盾的心情,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睁开眼,看到了一脸诡计得逞的李炎的笑颜。
“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防火女使劲摇头,一只手不甘心地鼓捣起裙摆,另一只手撩起耳边的垂发,理在耳后。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安娜。”
“……嗯,您问吧,如果是我那守护火焰的兄弟……我不……”
“第一个问题,喜欢我吗?”
被这露骨直接的问题惊到,安娜顿时感到脑子一炸,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语眨眼之间全溜得干干净净,她张了张嘴却又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发出一个很细微却也清脆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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