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宋江的正是郓城县新都头赵能赵得兄弟。【【,
这二人挎着刀带着几个当先投靠的捕快,大摇大摆走到近前,脸上对宋江客气甚至亲热地笑,四只眼睛却打量审视着李忠。
宋江干笑几声,不咸不淡道:“不过是许久未见的一位远方朋友,何来慕名之说?二位都头也拿世间虚言戏谑宋江?”
赵得也干笑几声,话里有话:“押司的及时雨大名威震绿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可不是世间虚言。这位汉子一看就知是个勇武的,”
说话间扫视李忠沉重的背包,又皮笑肉不笑道:“想必也是江湖出名的豪客。既有缘相见,押司何不介绍给我兄弟结识一番一偿心愿?”
这两家伙是成心找事啊。
宋江心中恼怒又有些心慌,正要寻借口应付,却听李忠突然不屑地哼了声,扭脸就看到李忠正鼻孔朝天,一双眼眯缝着扫视赵氏兄弟。
轻视之意,凡不是瞎子都能一目了然。
赵能见状,收了虚伪笑脸,眼睛瞪了起来,阴冷笑道:“宋押司,看来你这位远方朋友不简单呐。我兄弟二人有心结识,请押司给个面子,让我等请这位贵客去衙门坐坐。”
宋江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想做事,先学会做人。给别人面子,自己才有面子。宋江一向信奉此原则,所以才得了点江湖虚名。二位才来郓城,有些事还不大明白,做事难免糊涂。还是悠着点好。”
你二人不过是个小小吏头,又没啥真本事。别以为披着捕快头子皮就能恃权乱法胡为。我宋江公门混得好,和县尊交情深。得下面人敬重,江湖上也有吱应,你们敢找事寻我麻烦,提瑟大了小心自己脑袋。
他有这自信。
远的二龙山人马不说。郓城县就有他训养的打手生铁佛、飞天夜叉。这两凶徒没什么不敢干的,必要时可让其出手伺机杀掉赵能赵得。
赵得脸色一变,阴**:“宋押司,你在威胁我们?”
赵能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兄弟知道押司黑白两道通吃,一向敬畏得很。所以才对押司的这位朋友热诚相待,想请他喝喝茶。”
按刀再进一步,阴厉说到:“押司不会真不给面子吧?”
吧字未说完,李忠暴起一脚踹在赵能肚子上,踢得赵能哎哟一声惨叫,飞跌出老远,一屁股砸在地上连痛带墩差点儿背过气去。
宋江惊骇瞪大眼,心说坏了。
晁天王为答谢而来,想必李忠带着书信。这要是落入这对狗头兄弟之手。我宋江仕途梦断不说,落个通匪罪名,性命也难保。
那蔡京老儿阴毒,报复欲极重。只怕得知后,连宋家庄也遭殃。
旁边的王四倒是被宋江调教得忠心,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也发急。手按在刀把上准备随时拔刀保护宋江,并听从宋江指挥或杀或逼着和解。
赵得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刀指李忠怒喝:“这厮公然和捕快作对,敢当众伤我兄长。如此凶残胆大,必是朝廷通缉的大盗悍匪,到了此地合该我郓城拿了立功受奖。兄弟们,上。”
他心里这个高兴啊,可逮着宋江的把柄了,这下能扳倒这个郓城公门威望头子了,顺带还拿个凶徒,再审问深挖必有大收获,功也立了,钱也得了,威也有了,郓城县的好处从此归我兄弟。正是名利双收。
兴奋中都顾不得查看兄长怎样了。
李忠不等众捕快乍乍呼呼围捕,闪身上前,一把揪住赵得持刀的胳膊夺刀,轻易把赵得摔翻在地,一脚踏住赵得胸脯,刀抵赵得眼珠子不屑道:“老子明告诉你,爷爷就是悍匪。”
宋江听了这话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心说:“晁天王啊晁天王,你让此人来这到底是真想感谢我,还是想陷我逼我随你落草为寇?”
王四也惊惧,按刀的手都微颤。
通匪可是要杀头的。暗中做得痛快,露馅就不好玩了。
却听李忠镇定自若地嘲讽笑道:“瞎了眼的狗东西,觉着披着身捕快皮是匪就能抓?”
“爷爷问你,相爷家的匪,你抓得?高太尉家的凶徒,你抓得?”
赵得眼珠子和刀尖相距只一毫线,只觉得头皮发炸,心惊肉跳,眼珠子都不敢动,生怕这胆大包天的汉子刀子稍一沉,自己眼睛就瞎了,哆嗦中颤声道:“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根本没听清李忠说什么。
投靠的捕快见他如此脓包,都在暗里不齿。
这对兄弟和老都头没法比。唉,有了这样无能又贪鄙的小人上司,不跟要倒霉,跟,也没好下场。以后哇难有好日子过罗。
瞧这汉子张狂劲只怕不但本事厉害,来厉也不是简单的。
惹不起。
都是公门老油子,知道对什么人该凶横到底,啥时候要老实缩头当乌龟,心里有分寸着呐,都悄没声地向后退了退。
赵能缓过劲来,在捕快搀扶下满腔怒火想报复,却是听得真真的。
他心里格噔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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