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先生,听我一言,莫要再参与农家之事了。”嬴玄略带恳求的说道:“继续纠缠下去,不但农家不能保存,鬼谷一脉也难以置身事外。”
“这算是威胁吗?”卫庄淡然的说道,没有将嬴玄的话放在心上。
“可以看做是威胁,但是说到底,是忠告。”嬴玄说道。
“你觉得你可以威胁我们吗?”卫庄嗤之以鼻,“鬼谷纵横向来不惧怕任何威胁。”
“卫庄先生很自信,不过都时候面对来自帝国的威胁,希望先生也能如此自信。”
嬴玄还以颜色,凝重的说道:“自荧惑之石坠落之后,东郡从来就不是我做主,而是陛下做主,我只不过是陛下在东郡的代言人而已。”
“若不是我和陛下有言再先,农家十万归我辽东所有,那么此刻农家恐怕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了。”
盖聂闻言一愣,看着嬴玄神态自然,也不像说谎的样子,联系东郡与农家之事,确实疑点重重,梳理其中关节,剪不断,理还乱。
“此言何解?”
“如果说权力是杯毒药,那么王权就是无药可解的至毒,会让人丧失理智。”
“已经有人向高高在上的王座伸出了双手,企图将距离王座最近的扶苏拉下来。”
“陛下已经震怒,东郡只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咸阳会发生什么样的动荡,陛下想要杀多人,没有人清楚。”
盖聂、卫庄都是聪明人,岂会不明白嬴玄话中的意思?
嬴玄是说秦国的公子已经开始筹备夺嫡之事,而最先受到攻击的就是公子扶苏。
他是秦国的长公子,他不倒,其他人没有机会染指王座,可是他是嬴政辛辛苦苦培养的继承者,动他就是触碰嬴政的逆鳞。
“很不错的说辞,可是依旧漏洞百出。”
卫庄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就回了冷静。“嬴政开始从咸阳动手,杀了幕后黑手,东郡不管是罗网还是农家,皆不过苔藓之疾,不足为惧。”
“帝国内部的矛盾可以从咸阳解决,可是帝国外部的矛盾呢?”嬴玄说道:“六国余孽,时时刻刻企图骑兵谋秦,志在复国称王。”
“如今帝国已经绝对对北方妖族用兵,从筹备这场战争开始,陛下已经堵上了秦国国运,所以大战之时,九州必须安定,这样北方将士才能无后顾之忧。”
“所以,这个时候,胆敢节外生枝,帝国一定容他不下。”嬴玄最后看向盖聂,说道:“那么两位,我想信也该知道我并非出言恐吓两位了吧。”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不出手帮助农家,但是你要保证不会残杀农家众人,关押也好,囚禁也罢,他们必须活着。”
盖聂退让一步,如果嬴玄所言不虚,一旦他和卫庄出手救走农家众人,那么嬴政一定会大开杀戒,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那么整个东郡都会遭殃,甚至东郡之外的地方,也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我可以保证田言、田虎两人活着,农家六长老的生死不是我可以左右的。”
嬴玄说道:“云中郡镇守武侯王龁点名要他们的性命,同为帝国武侯,我无权干涉他的决定。”
盖聂眉头皱起,显然不满意嬴玄的答案,但是嬴玄说的有头有尾,他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么,胜七和吴旷呢?”
“此二人,两位带不走!”
嬴玄蓦然变得冷酷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来谈判已经破裂了,差不多也该动手了。”
卫庄举起鲨齿,剑气纵横;盖聂拇指微动,长剑微露,冷冷的盯着嬴玄。
“看来你说错了话,那么就该承受说错话该有的后果。”卫庄玩味的看着嬴玄说道。
“即便两位出手,这句话已经不会发生任何改变,胜七、吴旷,帝国本侯必须带走,我说的,谁阻拦,就是帝国的敌人,不死不休。”
嬴玄长枪一动,战意沸腾,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看来不打算妥协了。
“为何你一定非要杀这两人?”
“有些人的意志可以改变,有些人的意志难以改变。刘季朱家之流也好,田言田虎之辈也罢,给本侯时间,本侯自信可以掌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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