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序陪孙依莲上街存钱时,时福生正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这事瞒着妹妹,因为他深知妹妹时桂花的为人,那是个没读过什么书,脾气火暴,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平时就没少修理卢胜江,若她知道老公做了这等无耻的事,她哪里绷得住,定要大闹一番,她这一闹,估计全樟城的人都会晓得,不只卢胜江要进去做牢,他这个花钱封别人口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孙依莲再要上个吊,跳个河,出了人命,那么,他的经理也就别干了。
时福生有些累了,他躺在床上,袜子湿了也顾不得换,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他在想,卢胜江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时福生想到四种可能。
一是去自首,但现在是九点四十七分,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卢胜汪要真去自首,估计警车早就来了。
二是自杀,但卢胜江是个极惜命的人,发个烧也会紧张的要死,时福生不相信他有那个胆量。
三是若无其事的回来,时福生分析,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他把人家牢牢绑在床上,出门又碰上了周序,想要纸包住火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卢胜江跑了。
时福生比较喜欢第二种可能,卢胜江要是自杀,还真就一了百了,什么都好办了,他向来瞧不起这个妹夫,他要是死翘翘,大不了再给妹妹介绍一个,找头驴也比这个卢胜江强。。
时福生最怕第三种可能,万一卢胜江要是厚着脸皮回来,他该怎么对付这个浑蛋呢,这团火怎么包得住,就算包住了,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又会做出惊天动地的坏事。
想到这,时福生呆不住了,他赶紧来到食堂,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时桂花:“那个,卢胜江还没回么来。”
时桂花正在淘米,她边搓着米边道:“也不知道他啥时出的门,我睡得太实了。不过这个点,他买菜也该回了,下这么大雨,他肯定淋得像个杂毛鸡,哥,你找他有事?”
时福生忙道:“能有什么事,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十点左右,项目部陆续来了人,雨太大,上不了工地,大家都聚在会议室,满心欢喜的,围着新买的彩电看新闻。
十点半,时桂花慌了,她从食堂跑到会议室,嚷道:“哥,我左眼皮咋跳得这么狠呢,咱家老卢一定是出事了,你快派人去找找他呀。”
牛大寨没好气道:“老卢一无色,二无财的,能出什么事,说不定路上遇见相好的,多说了几句话。没见这么大的雨,面对面都看不清人,到哪里去找。”
时福生也道:“再等等,说不定是车子坏路上,耽误了功夫。”
十一点,卢胜江还未露面,时桂花开始闹腾起来,她强行把电视关了,哭道:“亏得老卢天天给你们弄好吃的,你们就这样对他,都十一点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晚回来过,你们倒是去找找他啊。”
除了周序,其他人都觉得,卢胜江到这个时候还没露面,肯定是不正常的,于是,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好不容易达成共识,所有人马,兵分三路,一路到菜市场,一路沿街寻找,一路去交警队看有没有刚发生的车祸。
周序跟着第二路,来到大街上,他也恨不得卢胜江跳入河里,喂了王八。
下午两点钟,所有人回来了,没有卢胜江的消息,时桂花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时福生想,这家伙绝对是跑回他安令县老家去了,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山区县,不过这样也好,等这个事态平静下来,再作打算吧。
高尧说,去报警吧。
时福生不同意,故作轻松道:“这个卢胜江,找我说过好几回,说他天天做饭够累了,还要帮你看打混凝土,钱也不多,他想回去种辣椒。昨天他叨咕了两句,被我狠骂了一回,估计他怀恨在心,把三轮车换了路费,回家去了,嗯,肯定是这么回事。”
卢胜江确实发过这样的牢骚,时桂花也听到过。毕竟没有读过几天书,也没有什么见识,时桂花马上就相信了哥哥的话,她骂道:“这个挨千刀的,一个月一千块还嫌少,种辣椒累死个人,靠天吃饭,能刨几个钱,他肯定是又和村里的王寡妇勾搭上了,我这就回去把他揪过来。”
时桂花说走就走,是高尧送她去的火车站,时福生稍微舒了口气,心想:你们回去,要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仁至义尽了,这做饭的差事,还是换人吧。
于是,时福生对众人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吃饭了,这俩人不成器,我打算让他们滚蛋。这样,你们有谁的老婆做饭好吃,自己推荐,我请过来,为人民服务。好事啊同志们,老婆来了,不仅可以赚些银子,更方便自己下半身嘛。”
这些人里头,只有牛大寨的老婆闲着,大伙便都扭头看着他。
牛大寨有两个儿子,老大是列车员,还没结婚,老二读的职业技校,学费一年四千,老婆以前在三江建工汽水厂上班,半年前被精减下岗,所以,牛大寨家负担还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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