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我可听说了,你用脑袋检测了一下电线杆子的混凝土强度,怎么样,是不是C40。唉呀,伤这么重啊,不过,大家更关心那根电线杆子怎么样了,到底造成了几条街的停电事故。”季晨端详了周序半天,乐得合不拢嘴。
“季晨,乱讲话,哪个跟你说周序有意去撞电线杆了,我看是你自己被媳妇敲昏了头吧。”季晨难得秀了次幽默,却吓坏了齐晶,她生怕周序听了,当场发作。
在工地上,万涛和周序曾聊起过季晨,万涛说,每天观察季晨是喜还是悲,话多还是少,就能知道他最近有没有被家暴过。按这个逻辑,看今天季晨的状态,骆思瑞应该至少有三天没揍过他。
“别听季肥肥的,周序,其实大家更关心你聪明的脑细胞有没有受到损害,还能不能戴安全帽,实在坚持不住,就休息几天。”朱伟桐道。
董大力一直在电脑上斗地主,头也不抬的道:“对,小周,别硬撑了,革命诚可贵,身体价更高,回去歇着,工人还没到齐,工地上也没多少事,我和齐工可以帮着跑跑。”
齐晶也道:“是啊,周序,这几日也就是材料送检的小事情,我坐万涛的车去,也很方便的。”
这时,丁靖和乔啸宇回来了,乔啸宇负责的工地出了点小事,丁靖去帮他解决了,但乔啸宇依然面沉似水,似乎很不高兴。
进了办公室,乔啸宇谁也不理,在电脑上捣鼓半天,又打了几张A3的图纸,一言不发就走了,这期间,大家假装看电脑或是方案,谁也没说话。
等乔啸宇重重关上门,季晨起身给丁靖怀子里续满水,吐了吐舌头,问道:“主任,老乔这是怎么了,又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感情生活受到了重大挫折。”
季晨有些反常的言行,让周序基本可以确定,骆大小姐这几天不仅没有揍季晨,很有可能还给了他不少甜头。
丁靖手里不停转着杯子,看着滚水里起起伏伏的茶叶,恼怒道:“就算玉皇大帝封他个齐天大圣,他还是这个毛公脸。他交的九层预应力张拉记录,伸长值算错了,人家监理一眼就看出来,一样高的框架梁,这个伸长值,怎么可能二十五米跨的比三十米跨的还长呢,监理提醒他,他还不耐烦,别人一生气,就捅甲方那了,说他数据造假,害得我费了一上午的嘴皮子,外加三个红包,才把事情按下去。”
董大力关上电脑,起身道:“乔啸宇的脾气真的要改改,性子比张飞还急,说话比比干还直,我都去监理那给他揩过五六次屁股了,揩一回就得出一回血。”
“我可不敢说他,跟个好斗的公鸡似的,逮谁啄谁,就算怕了他好吧。大力,要不你找个机会再说说他,男人之间,好交流些。”丁靖确实对乔啸宇感到头痛,在回来的的士上,当着陌生司机的面,他就顶撞了丁靖两回。
“老大,我可不敢,在你那,他多少还得收敛点,最多是只好斗的公鸡,到我这,他会变成愤怒的公牛,我有老有小,犯不着得罪他。”董大力苦笑道。
齐晶朝周序使了个眼色,周序会意,忙上前汇报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总算把话题引开了。
丁靖脸色稍缓,先是关心了一下周序的伤情,再又交待了今后要注意的事项,最后道:“我自认还是蛮讲道理,也算开明的,我从没要求过你们准点上下班吧,只要工地没事,手上也没事,不来办公室,也可以,但是,该你们做的就一定要做好,别什么屁大的事都绷不住。”
周序一直没去新房子看看,说实话,一是忙着离婚,二是忙着开工,确实没有时间,但他相信戴瑶的品味,也相信史晓明派来的几位号称大师级别的工匠。
新居装修完的第二天,周序连房子都没瞧,就急着做东,在新潞大酒店摆了一桌,主要是想好好感谢史晓明。
在厦门呆了一个月,刚刚回到三江的申巍,一脸的愁云惨淡,如同输了棺材本的资深赌徒,史晓明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搞什么啊,人家是办喜事的,你弄这个表情,像是哭丧来的,让周序怎么想。”
申巍道:“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个实诚的君子,装不了假。要是李国球那王八蛋敢来,我肯定把他连轮椅扔到潞江里面去,你信不信,李国球有一百三吧,轮椅多少,大概五十斤有没有,加起来一百八,我照样扛起来扔出去,就像当年高宠挑滑车一样。”
史晓明像是第一次认识申巍似的,看了又看,才道:“我和周序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奇葩,优秀,真是太优秀了。”
史晓明刚走出去两步,想想又回转来道:“高宠最后还是死在了滑车底下,兄弟,你保重。”
申巍呆了会,自言自语道:“这个史晓明,是夸我呢还是骂我。”
周序既然请了申巍,当然不会再请李国球,但客观的说,他是宁愿请李国球和韩萍的,因为他从心里敬重李国球,尤其是当他听说,李国球的工业版画作品要去北京参展的时候。他也敬重韩萍,他从心底认为,韩萍无论对工作,对生活,还是对感情的态度,是认真和有原则的,无可挑剔。就算当年韩萍为了申巍而整过孟忧,也肯定是被申巍的谎言蒙蔽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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