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一边编着她的“席子”,一边悲伤着,而男孩己经躺下睡了。
适才与男孩一阵“鸡同鸭讲”,比划加猜,费了她好一阵脑细胞,发现其实也并非完全听不懂,只要他说得慢些,短些,咬字清楚些,还是能懂一二字,比如,饿,吃,你是谁?
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姓秦名清,资生驴友,误入丛林,也不知男孩是否听懂了,而男孩的身份,介于他的方言太重,未能听懂,难道他不会说普通话,不至于吧,她一头雾水。
无法正常交流,她也就无法找到线索。
或许正如她猜的一样,一个爱好汉文化,爱好登山的孩子,不知怎的从山顶上摔了下来,就这么简单。
定不是自杀,他求生欲望挺强的,不仅吃了蛇肉,连着余下的半包干脆面也吃光了,若不是她拦着,怕那几根竹笋也会落入他的肚子。
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侯,何况又病了一场,自然要补充营养,她了然,却感到无法承担,他吃得太多了。
秦清又朝男孩看去,男孩闭着双眼侧躺着,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的伤还好,额上的伤口有些深,肯定会留下疤,在他那张白玉般的脸上,有了瑕疵也怪可怜的。
这样精致的孩子,若家人知道他走失,不知该是怎样的心疼,不像自己,自从妈妈去逝之后,爸爸将她放在爷爷奶奶家,便外出打工了,她是一个留守儿童,虽然爸爸每年只回来一次,但爸爸对她也是非常关心的,会给她寄很多东西,有玩具,有文具,每年春节她都会在村口等侯爸爸,但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她满杯希望的守在村口时,却看见爸爸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爸爸说,这是你的妈妈,这是你的弟弟。
“我妈早死了。”秦清朝着爸爸大吼,“死了的人还能生孩子吗?”
她不知道爸爸当时的脸色是愤怒,还是难过,之后,她与爸爸不再亲近,爸爸也不如以前对她好了,礼物玩具再也不曾看见,爷爷说爸爸生活拮据,她觉得,在爸爸眼里,心里只有了弟弟。
从此,她开始发奋读书,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县中学,爸爸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容,那女人也来了,笑着夸她,说她是弟弟的好榜样,她说,“我好不好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爸爸给了她一个耳光,从此,她开始憎恨爸爸,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她凭着暑假做工,没有要爸爸的钱,离开家时,她给爸爸写了一封信,要断绝父女关系,还告诉爸爸,这些年爸爸养她的费用,她会还清,后来......没有后来,她来到了这里,若说家人发现她失踪,唯一会担心她的,怕只有爷爷奶奶了。嗯,还有月儿。
秦清发了会呆,却不知道泪水己经落下,她赶紧拭了拭眼角,下意识朝男孩看去一眼,男孩依旧闭着眼,她吐出一口浊气,继续手里的活。
天快黑了,终于将“席子”编好,秦清将“席子”搭在棚架上,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避风巷完成,有大树,有木棚,双重保护,便是下雨,躲在棚里,想必也不会淋湿了。
秦清累趴下了,这时听到了男孩的声音,“饿......”
秦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吃的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起身升起火,将余下的竹笋切片煮在罐头里,塞了满满一罐。
然后来到男孩身旁,要将他扶起来,男孩一惊,将她一推,力气还大,秦清一个踉跄,险些摔到,秦清正欲发火,见男孩警惕又害怕的眼神,瞬间心软了。
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于是她指了指垫子,又指了指木棚,“移到那边去,怕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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