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接近中午,东城门依旧无人通过,附近的百姓也恨不得绕着走。
陈启已经看见好几个人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东城门附近。
有的甚至拖家带口,像是逃荒一般离开了东城门附近。
昨日还不曾见过如此情形,怎么今日就……
陈启拦下一个正准备跑路的年轻汉子,准备问一问情况。
“这位老哥,请问……”
“滚!
不知道,没见老子正忙呢吗!”
还真是暴躁老哥在线怼人,这一句着实让陈启有些意外……
“允武,不得放肆!
爹平日里跟你怎么说的?
再急再忙的时候也别失了分寸,乱了礼节!”
陈启这才看见,在那汉子身后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
这老头身影佝偻,人也极瘦,虽是在准备跑路,但一身长衫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竟是没有一丝碎发。
“爹!
这都什么时候了!
您还来您这一套,当年要不是您这性子也不会……”
那叫允武的年轻汉子看了一眼陈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恨恨地叹了一口气,回身收拾东西去了。
“小哥想必是想问这东城门附近的人为何仓皇出逃吧。”
这老者衣着朴素,眼里却闪着睿智的光芒,不像是凡人。
陈启拱手行礼,对于别人的善意,他也报之以礼。
“小子陈启,第一次来东城门这边,却不知什么事让如此多的百姓离家而去。”
“原来是陈小哥,不必拘礼。”
干瘦老者见陈启年纪轻轻却礼节到位,不由大感孺子可教。
“这东城门不比其他几个城门,每日过往之人甚少,由城外的禁军鹰犬卫把守。
这鹰犬卫其实根本算不上禁军,都是原来街上的一些青皮无赖。
他们把持着京城的东城门,除了世家之人,几乎没有人敢从东城门出进城。
所以东城门也被称作权贵门。
说来可笑,本是作为寒门禁军的鹰犬卫,把守的城门竟生生成了只准权贵进出的权贵之门。”
陈启作为鹰犬卫校尉,被人当面讥讽,也不由微微脸热。
那老者没有看到陈启脸上的尴尬之色,继续说道。
“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大不了从别处出城,也不过多了些脚程。
最可恨的是到了每月十五这天,从傍晚开始,大量的鹰犬卫会出来巡逻。
谁家里若是发出什么响动,很快就会被破门而入,抓起来送往大牢。
更有甚者直接格杀当场,仅上个月就灭门三户,可怜那李家一家四口。
只是因为刚满月的女儿晚上被饿醒,李家婆娘起的晚了一会儿。
结果被闯进来的鹰犬卫杀了满门,可怜那刚出生的李家闺女,头上竟被安了个谋反的罪名。
实在可笑!
实在可恨!”
“爹!
你跟他说这些干嘛,后边都收拾好了,咱快走吧!
说不得下午那天杀的鹰犬卫就来了!”
那叫做允武的汉子又走了过来,推着木车,上边放着些衣被。
“你这孩子!
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我要是不跟陈小哥说清楚,万一他晚上还留着东城门怎么办?”
老者训斥了允武几句,又回过头来对陈启说,
“陈小哥,你还是早些离开东城门吧,要是晚了,怕是要引来杀身之祸!”
“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陈启此时手脚冰凉,心中也被鹰犬卫的残忍惊住了。
“陛下?
唉!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老者说着坐上小车,对陈启摆了摆手,允武在后边推着,一步一步远去。
陈启留在原地,眼神茫然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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