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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凤舞七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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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生辰宴(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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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设定为全家福,没有人领盒饭。

风戚染上朝的日子更少了,很多朝堂的事情也不再过问,昨日更是请辞,卸了大帅的头衔,在公主府过起了清闲的日子。她自过的闲适,别人却早已悄悄忙碌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的是下月,她的生辰。

生辰之事,只有这寿星不太在意,阖府上下,乃至宫内,都悄悄准备着。

风颜珏对自个的万寿节并无多大兴趣,对阿姐的生辰却是分外上心,当日若不是阿姐拦着,他还曾想将阿姐的生日定成个千寿节,举国祝福她的生辰。

于风颜珏,阿姐是他此生最亲近的人,不说母妃去得早,即便是母妃在时,也甚少关心他,阿姐便是他的守护神。这一路护着他长大,护着他登上帝位,护着他平定内忧外患。若没有阿姐,他早已是黄泉中早夭的一缕幽魂。

今年的生辰宴宫内自是要同往年一般办的盛大,但又要有所不同,特别是这礼物,总要别致些才好。为此,风颜珏思虑了数日,方才定下一样合心意的,只等阿姐生辰那日揭晓。

公主府内众人,像青洛、贺兰夜之等人,与风戚染相识较早的,早已筹划好了今年的生辰礼,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对段漠云、邪月来说,实在是突然了些。

这天忽听到怜香说起下月公主生辰,大概会有很多好吃的,漠云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嚼着肉丸子都忘了咽下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告诉他?!

段漠云憋在碧柳轩好几天,愁的险些连饭食都吃不下去,也没想出个结果。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不出礼物的日子,段漠云既觉得每刻都难熬,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已经过了好几天。

怜香看他如此发愁,便提议道:“公子不如去向四公子讨教讨教,一来他在府中多年,总有些经验,二来当日公子初来府上是受他教导,没告诉公子,也算是四公子的疏忽。”

对啊!漠云反应过来,是该怪他没告诉自己。

段漠云突然站起身来,抬腿就往外走,也顾不得怜香在后面喊的些什么。

霍君离正握着一卷闲书坐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浣月进来道:“公子,六公子来了。”霍君离听着她的语气有异,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问,段漠云已经进了南月阁的门,他便知道浣月为何如此了。

只见这六公子衣袍不整,发髻散乱,活像个疯子,冲进来一句话不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霍君离对面。

霍君离将手中的棋子往罐子里一扔,书也随手扔在棋盘上:“六小姐,你这是又整的哪一出。怜香,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扔出去捧上个碗就是个要饭的。”

怜香站在后面欲哭无泪,早上她明明都是帮公子收拾妥当了的,只是公子过于忧虑,这又是挠头又是扯衣服的,才弄成这般样子。

怜香刚想解释,她家正主开口了:“公主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段漠云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怨气,一双澄蓝的眸子盯着霍君离。

四只蓝眸相对片刻,霍君离干咳了一声,道:“我这不也是第一次教人,难免疏忽嘛。再说,现在还有一个月,来得及。”段漠云颇为期待的问:“那你准备好礼物了么?”他期待着霍君离说没有,这样便有一个人与他同甘共苦了。

“那是自然。”答案并不如他的意。段漠云一下子垮了脸,拧着眉叹道:“你何时准备好的,怎么也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霍君离的这件礼物,早在去年他就在准备了,前些日子刚刚完成,这自然是不能让段漠云知道的,他示意浣月撤下棋盘,添上两盏茶:“这公主嘛,金银珠宝自是不缺的,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寻常的东西入不得她的眼。”

听他这样说,段漠云更丧气了,整个脑袋快要怂拉到桌子上。霍君离忙把他面前打的茶杯挪了挪,免得他一头磕在上头,话锋一转道:“所以,这礼物若想得公主的心,你得拿出些不寻常的花样来。”

“什么不寻常的花样?”段漠云些许有了些精神。“这个嘛,就得看你自己了,”霍君离想了想,“不过据我所知,这府上若说丹青,尚没有人及得上你,不如就从这上面琢磨。”

好像是这么回事,段漠云精神又恢复了些。霍君离趁热打铁接着道:“这亲手所做,自然要比买来的好上许多,公主也会记在心上的。”

“真的?”六公子这次彻底活过来了。“自然是真。”霍君离对自己这番劝说非常满意。“多谢!”段漠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郑重的抱了抱拳,迫不及待的跑回碧柳轩了。

霍君离刚喝了口茶,屋顶上又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说什么?是染姐姐的生辰么?”他回头一瞧,今日就不该坐在这院子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邪月从屋顶飞身下来,坐在方才段漠云的位置上,道:“是染姐姐的生辰?”霍君离点了点头,邪月“哎呀”了一声,便起身回了倚光阁,这样大的事情,他知道的实在是晚了些,得赶紧回去准备。

路上路过浮山楼,见此处的主人抱刀坐在屋脊上,也是一脸愁容。邪月忍不住跳上去问道:“喂,你不会也是为了染姐姐的生辰烦恼吧。”

西冷痕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邪月猜的却是不错。西冷痕虽然认识风戚染的日子已久,但也有好多年未见了,更不用说生辰礼物这事,他也是近日才想起来,要送些什么,这问题实在是难为他这个武夫。

邪月见他不说话,哼了一声飞身出了浮山楼。路过东仙苑时,突然想到,若是能偷听到大公子准备了什么,他也好参考参考。却不想他在屋顶上趴了半天,差点睡着,才发现大公子根本不在东仙苑。只好先回倚光阁,自己慢慢琢磨。

此时的青洛正在前门,与贵总管核对公主生辰宴要用的各项物品清单,同时对刚刚送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过目。

都交代完毕,青洛瞧见一匹红绸,皱眉问道:“这是做什么的?”苗贵忙答:“今日早上二公子吩咐,在门口装饰些红绸,看着喜庆。”

“又不是要成亲,公主素来最厌烦这些艳俗的东西,红绸万不可用,找些雅致的花草装点即可,不可过多。”青洛吩咐道,好在他多问一句,否则惹得公主不快,到时候还是他的不是,“这生辰宴的布置,贵总管听我一人便可,旁人不了解公主的喜好。”

“说谁不了解染儿的喜好?”贺兰夜之从门外进来,正巧听到这一句。

若在以前,青洛定会恭敬地赔个不是,再说上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圆滑的把此事掀过去,但此时的青洛,虽然依旧是事事妥当周全,却不似从前那般小心翼翼、忍气吞声了。

这里面的因由,还要从他与公主重逢回到府上说起。

那日正逢澹台若的忌日,戚染一早便来到若湖中的亭子,望着这湖水出神。

不知她是否托生了新的人家,是不是有疼爱她的父母,宠爱她的哥哥姐姐,最好不要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那样的人家容易有太多悲欢离合,能衣食无忧,平安顺遂,便足以了。

她这样想着,抬头见有一个人影站在湖边,身影有些寂寥。

戚染飞身回到湖边,湖边的人赶紧抬手擦了擦眼泪,眼圈却还是红的。“她就在湖中心,可要过去看看?”戚染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拭去邪月脸上的泪痕。

邪月一愣,点了点头。戚染搂住他,带着他一跃而起,在湖中的落脚石一踏,落在亭中。

邪月扶着栏杆往下望,碧水微澜,深不见底。他想象着姐姐躺在水晶棺中,静静地沉在这湖底。还是那样美,还是那样光映照人。

戚染与他讲澹台若来到尧华的一点一滴,邪月便把他与姐姐小时候的事说给她听。两个人在亭子中呆了半日,快到午时,戚染方才带邪月回到岸边。

看着他的背影,戚染觉得或是天意,这离若湖最近的倚光阁,注定是留给他的。

回到北辰殿,午膳已经摆好,青洛的脸色却微有些异样。他自是瞧见了公主如何带着邪月入亭,又是如何带着他回来,中间又是如何挨得那样近说了一上午的话的。

戚染在桌前坐下,却见青洛杵在一边,便问:“怎么了?坐下用膳。”青洛眉间不可察觉的蹙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盛了汤放在她跟前。

虽说他表情平复的极快,戚染又如何会没看见。她喝了口汤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青洛给自己盛汤的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习惯性地弧度道:“没什么,公主多虑了。”

戚染拿过他手中的碗,给他把汤盛好,拉过他的手道:“你不必总是如此拘着自己,从前我不知你过的那般小心翼翼,有那么些委屈,现在你想如何便如何,莫将自己看得如此低微。我的人,自是张扬跋扈些,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青洛怔了半晌,突然将手抽出来,把脸一撇:“公主说了一上午的话,不觉得口渴么。”戚染挑了挑眉,她还以为青洛会分外感动泪眼婆娑,却没想到,脸变得这样快。

“只是跟邪月说起若的一些事,若是他一母所出的亲姐姐,如我和颜珏一般。今日又是她的忌日,不觉便多说了几句。”戚染将菜夹到他碗中,青洛却看都不看一眼,“但公主是抱着他过去,又抱着他回来的,我都瞧见了。”

戚染一愣,原来如此,“邪月功夫不如你,落脚石他够不到。”见青洛还是别着脸,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便接着道:“等用过午膳,我让天琴在湖边准备一只小船,下次他便可自己前往。”

青洛虽没说话,戚染却能感觉到他似是气消了些,“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去游湖?今日天晴,想来晚上能瞧见月皎星明,不如……”

戚染顿了顿没再说下去,青洛转过头看她:“不如什么?”“不如……”戚染皱着眉,假做犹豫,余光瞧见青洛眼巴巴地望着她,笑道:“不如去湖上吃吃桑葚糯米糕。”

那天晚上公主果然就陪他去游湖赏月,若湖边上也拴上了一只小船。公主对他,实是宠溺非常。

他也曾问:“公主不怕我恃宠而骄?”

公主只是淡淡的笑道:“莫说你不是这般的人,即便是,也没什么不好。我既给得起这份宠,自也担的下这份骄。”

是以青洛还是青洛,却又已不是青洛。

所以说回此番贺兰夜之的这句不满,青洛便没有似原来一般退让,而是从容笑道:“说的自是王爷。青洛伴在公主身边多年,公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然比王爷清楚些。王爷还是安心准备贺礼,莫管这些闲事了。”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贺兰夜之面上仍笑着,话里的语气却变了,“我与染儿青梅竹马,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这红绸是图个喜庆,染儿也不会因这点小事不快。”

“王爷这话可就当真是不了解公主了,公主对一些小事,可是在意的很。”青洛拿起那匹红绸交给苗贵,“不如王爷与我打个赌,赌这红绸挂上,公主会不会撤换。”

“赌就赌。”贺兰夜之心里也没底,但总不能就此认输。因为此番他是有些小算盘的。那便是风戚染生辰那日在公主府挂上红绸,宁翼王府也悄悄挂上红绸,自己再着红衣,骑马挂红花,从宁翼王府到公主府走上这一趟。便只等这宁翼王取长公主的故事,传遍街头巷尾了。

但是宁翼王算得天时地利,却未曾算到,人不和。

说来也巧,风戚染接了敬太妃的邀请,要进宫去,从大门出正瞧见这两个人站在门口。戚染隐约听到了红绸这两个字,又瞧见苗贵手里抱着一匹红绸,道:“这是要用在何处?”苗贵答:“是二公子想挂在门口,给公主寿辰添些喜庆。”

“嗯?”戚染皱了皱眉,“既是夜之喜欢,便挂到望星楼去吧,府门口不必挂这东西。”说完看了一眼贺兰夜之便走了。

这一眼在贺兰夜之看来,充满了嫌弃,还带着些质疑。于是拿过苗贵手里的红绸往凌光手里一塞,气道:“扔了扔了。”说罢拂袖回了望星楼。

青洛笑了笑,将清单交给苗贵后便也离开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苗贵擦了把额上的汗,他这个总管是越来越难当了。

舞墨推着苏明颜从花园里回来,正瞧见段漠云急匆匆回碧柳轩。这衣冠不整的样子,苏明颜恍然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前面那可是六公子?”舞墨瞧了瞧追在后面的怜香,道:“想来是。”说话间那衣冠不整的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公主的生辰礼三公子可准备好了?”段漠云问。苏明颜笑道:“自是准备好了。”他好像知道六公子为何如此狼狈了。“那,那你是怎么知道公主的生辰的?”段漠云很不能理解,为何他们都知道公主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问过。”苏明颜有些一头雾水,他为何要问这个,“初到崇华苑时,我便问过舞墨。”“舞墨?”段漠云看了看舞墨,又转头看怜香,问道:“你早知道公主的生辰?”怜香点头,她是公主府的侍女,这是她的基本功课。

“那你为何不在我刚来的时候告诉我。”段漠云觉得分外委屈,怜香却觉得自己更委屈:“公子也没问啊……”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起来问呢。“哼!”段漠云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回碧柳轩去了。

苏明颜笑着摇了摇头,这主仆俩能凑到一块,还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

日子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晃便来到了奉安公主寿辰的日子。按照惯例,生辰宴白天在公主府内进行,为自家的宴会,晚上应召进宫,是为陛下给长公主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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