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复杂而多变的东西,它时而温顺,时而狂傲,温顺时如慈母一样轻轻抚摸,狂傲时像野兽一般狠狠咆哮。
风也是有生命的,它从形成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世间飘。它从大陆的这头飘到大陆的那头,从严寒的极冬飘到酷热的极夏,从咕噜山光秃秃的山顶飘到咕噜山人声鼎沸的山脚……它时时刻刻都在飘着、活着、见证着……它存在着的时间比你我都要长。
风,它无声无息滋润过万物生长,也轰轰烈烈摧残过苍茫大地。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飞到你我身旁,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去,当你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早已带着你我的相关讯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老捕猎人总想捕捉到风,可是他们每每出手放出的牢笼,都会被风吹的粉碎,最终连风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炼金者总想与风达成一个协议,希望风可以与他们进行某些合作,可是他们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与风沟通的技巧,最终只好眼巴巴的看着风从他们身边吹过。
斗者,政者,所掌握的灵力感知技能无法介入到自然之力,他们只能一遍遍感叹风的来去无踪。
唯有巫者,这个大陆自认为是贤者的人,可以识得风的形状,他们的灵力感知技能闻灵之术可以参与到古老的自然之力当中,这份神秘让巫者永远觉得自己是这个大陆的主宰。
这大概也是巫者联盟与炼金工坊不能和平相处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所以一个炼金工坊的炼金杂役遇到一个从未进阶的巫者学徒,可劲的讥讽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当中有这两大派系自古以来就存在的恩怨。
不过当阿西亚看到威胁到自己的行走碎尸被一阵风卷走之时,内心还是充满着感激的,虽然他的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早干嘛去了,这个时候逞什么威风。”
毕格斯巫婆自己也和很吃惊,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一直在……遗憾,没错,那时候她在那无穷无尽的坠落过程中感到万分的遗憾。她遗憾自己一身所学的灵力感悟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也没有帮助自己进阶为灰袍,她觉得自己没有脸面面对自己导师,更没有脸面面对自己的师妹们,作为同门里的大姐大,自己到死的那刻都没有悟出巫者的入门技巧。
她感到遗憾,感到无助,感到自己即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永宁之境,坠落始终会有一个尽头,当到达那个尽头的时候,那呼呼的风将停息。
偶然的背后永远隐藏着无数的必然,大巫婆在内心多次坠落过程里感受到了风的千姿百态,所以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东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看到了冷,也看到了热。
冷如同一块四四方方的铁块沉重无比,一蒙头就往大地上扎,热似乎是一团轻轻柔柔的云朵没有份量,一个劲的想往天空中浮。
当时的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那个铁块与云朵,这两者相碰撞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风的模样。
风,只不过是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她看到这孩子无助的乱窜,心中的同情顿时像燃烧起来的炊烟不由自主的冉冉升起,她伸出手指引着这孩子往这儿去,往那儿去……
风这个迷路的孩子顺着她的方向奔去,一会便吹走了那些袭击而来的碎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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