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去吧,”老爷子作主让江明月走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有话,咱们回头再说。”
江明月还坐着看老太太呢,老爷子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推了江明月一下,让江明月快些走。
江明月这才站起身,跟老太太说:“奶,那我走了啊。”
老太太看江明月一眼,没作声。
“回吧,”老爷子说。
江明月起身走得飞快,听见老太太在她身后拍茶几,拍得山响,江二小姐都没敢回头看。
“你瞧瞧,你瞧瞧,”老太太跟老爷子抱怨:“跟没事儿人一样,头都不带回的。”
老爷子叹口气,从腰间抽出旱烟杆,老爷子准备吸两口。
“怎么办?”老太太问。
老爷子:“能怎么办?你还能把她送官?”
老太太被老爷子这话噎得一阵气闷,“那就是没办法了?”老太太怒气冲冲道。
老爷子:“横竖涂山王世子没死,咱们就当明月儿没去找过他。他要真查到了明月儿的头上,那咱们就抵死不认。”
不认账,耍赖就完事了。
老太太坐着半晌没作声,想想她家老头的话,他们的确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爷子吸一口旱烟,然后呛咳了好几声。
一个老烟枪,吸一口烟被呛咳好几声,脸都咳红了,老太太看老爷子这样儿,她就知道,这老头儿心里慌着呢。
“她六岁,”老爷子手指冲老太太比划了一个六字,小声道:“她六岁就敢跟她老子动刀,这孩儿性子野着呢。不过十年了,也没见她想弄死过其他人,咱们这孩儿不是不讲理的人。”
六岁那年江明月冲江入秋动刀子,那是江入秋凶神恶煞地拎着江屿教训,嘴里说着不如打死江屿的话,江明月一是为了救江屿,二来亲娘死了,这姑娘能不伤心?那时候,在老爷子看来,这明月儿恨不得送她老子,去给她娘陪葬去。
老太太坐着发呆,“谁家姑娘跟咱们的明月儿一样?”
正常的姑娘家,不应该是江月娥那样的吗?云娘灵堂那一回,江月娥这个大姐在干什么?江月娥在哭啊,在害怕啊,在求她老子不要打弟弟啊,怎么不见江月娥拿把匕首,要捅死她老子呢?
“世上人有万千样,你说月娥好,我瞧着明月儿也不差,”老爷子看老伴儿一眼,叹气道:“脾气不好,有脾气不好的活法,明月儿也就是跟她老子处不来,她跟你是怎么说西楼的?”
老太太无甚精神地道:“正常,没闹幺蛾子。”
老爷子:“这不就行了吗?”
老太太低声道:“西楼可不像那位世子爷,他喜欢咱们的明月儿。至于那位世子爷,呵,”老太太冷笑一声,“我看啊,他就是个没心没肺,只顾自己的货。”
老爷子抽一口旱烟。
“魏家那小姐,不要脸归不要脸,可情和命是真的给他了,”老太太说:“结果呢?你哪怕在圣上面前,为她争上一句话呢?可他做了什么?也就是在做妾和为奴之间,为魏家小姐选了个做妾,这贱妾跟下奴有什么不同?这还好像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一样,呸,孬种。”
“为妾也成,你哪怕去接她一接呢?他去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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