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劲叹了口气。
吴兴沈氏号称江左强宗,以武力见长,却并不以阴谋诡计着称。沈劲想要提高家族地位,也是通过招募部曲,到洛阳这等险地戍守,而不是在建康和扬州四处钻营。听到刘家兄弟分析燕国的局势,登时便觉得有些心寒。听刘牢之的意思,赶走慕容垂,他并没有出全力,就是因为让慕容垂带着功劳回去,才会引起慕容评的忌惮。战场上把敌人算计到这个程度,怎么不让人毛骨悚然?
“武将在前方厮杀,却还要顾及身后的政争,真是悲哀啊!”沈劲叹道。
刘牢之笑道:“将军也不必为慕容垂可惜。我们各为其主,自然会相互算计。我不吭他,他也要找上门来坑我!”说罢,刘牢之便把上次雍丘之战之前,慕容垂派申胤到荥阳行缓兵之计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他这么一搞,让我不得不提前介入这场战事,也算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刘牢之笑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沈劲叹息道。
一支善战的司州军就在一旁虎视眈眈,慕容垂怎么可能不忌惮。出击的太早,桓温的五万大军不容易对付出击得太晚,一旦战事不利,又有可能被司州军断了后路。说起来,慕容垂派申胤到司州假劝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义之笑道:“今日为世坚壮行,咱们且放下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尽情地饮酒作乐。”
众人听了,都齐齐地叫起好来。
酒宴上,刘义之府上的歌伎出来歌舞助兴。自沈劲以下,洛阳守军枯守金墉城多年,很少能接触到漂亮的女人,这时候酒壮色胆,这些武将们开始放浪形骸起来。刘义之念及这些人马上就要到潼关这危险地方去戍守,也就不去约束。
酒宴结束之后,刘牢之长途跋涉而来,又饮了酒,就也有些疲倦。回到了刘义之安排的住处,一躺下便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刘牢之带着侍从们做完了早课,有吃过了早饭,这才带着人到城外为沈劲送行。
沈劲在洛阳多年,一下子要离开,心里觉得空落落的,颇有些不舍。
刘义之笑道:“洛阳故城被战火残破,只留下了这样一座小卫城。如今,司州故土已经光复三郡,阿全又在布局豫州淮北的郡县。洛阳作为司州治所,现在这样着实不成个样子。我正打算在这附近,择地建一座城。没准等世坚下次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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