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是蔺无咎。
南无乡得到螭吻后,蔺无咎曾去京都送信给他,自然也知道螭吻。弄玄虚尚且留意,蔺无咎就更没有不察的道理。他听螭吻二字有些熟悉,进而想到这是南无乡的佩剑,自然要下来看看。
蔺无咎不知他修炼了仙道功法,见有人施展御剑术,还以为是谁在暗中出手,再一看地上的几具尸体,竟都干瘪异常,仿佛血液被什么吸干了。想面对的可能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邪修,顿时杀意大盛。
南无乡受了这股杀气。螭吻剑便如一道血虹,反复的朝蔺无咎斩去。他知道押送他的十个人中,有一个狠角色,以为就是此人。
蔺无咎越来越觉得这剑气精纯,但剑式与寻常的御剑术略微不同,发招也是内敛不足,可以说漏洞百出。但他认出这口飞剑,虽变了样子,却是螭吻不假。这也是人剑搭配不和之象,推测有人害了自己的师弟,夺了师弟的兵器,因掌控不久,不能心剑相通也是可能的。只是没看见对手,因而出手后三分在攻,七分在守。装南无乡的箱子,能隔绝人气,他一时尚未意识到箱子中有人。
至于他见对手的御剑术不够熟练,这是南无乡练习御剑术时间不久,而且练习时用的是长愁剑。虽然螭吻也是他常用的,可螭吻自身没有灵性,并不适合修行御剑术。一般来讲御剑术要求宝剑的灵性越强越好,例外的如天师府的弟子是为了防止天雷反噬,还有黎明雪,因体质极易与剑亲近,在开始修行御剑术时,连一口铁剑都不敢用,而以木剑代替。
南无乡虽然修行天心诀,但并未修行天师府的御剑术,也没什么超凡之资,长愁剑又被人收走,一时取不回来,只好以螭吻代替。幸好这螭吻早在他修行气剑术时就练的纯熟,用起来也还不错。只是用灵力催动兵器,用法很单一,也就是把神识法力加持在剑身上伤敌而已。幸好螭吻坚固锋利,这么用也是威力不俗。
这柴房可就倒了霉,只片刻就被拆个七零八落。
蔺无咎在废墟之外,眉头紧皱。他以为收拾这几个毛贼是手到擒来,想不到还会生出这么多波折来。正考虑要不要叫个帮手过来,此时一道剑气如虹,从倒塌的柴房里飞射而出。他便掷出宝剑应对。
“锵啷——”
交击处剑气横生,螭吻弹出一条弧线,绕一圈又攻向蔺无咎。蔺无咎收回宝剑,用一招纵横三十六中的“以逸待劳”拨走。螭吻被弹飞十余丈,而蔺无咎皱了皱眉头。他的剑上已有两个缺口,而且虽然他没看见对手,但对手法力精纯,一看就是大家风范。
正在此时,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蔺无咎一点脚尖,整个人跳起三丈,脚下一道月牙形的剑气横斩过来。一副要把他拦腰斩成两截的样子。
前后夹逼,这可糟了!虽然惊心不已,不过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瞬间做出决定,那个躲在暗处的先不理,尽快解决掉这个后来的。
便在起身后直接御风扑去,人未至,已先挥手一拍,一堵风墙横扫而出,向那后来人横推过去。这才看见眼前的人着麻衣,持宝剑,煞气盈身。
正是那十个人的领头,也是押送南无乡这一伙人里唯一一个御神的。虽然实力不俗,但如何跟蔺无咎这种十宗佼佼的弟子相提并论?被这一掌罡风拍得步法混乱,只好运剑护身。
蔺无咎却在心里纳闷。这人剑诀不错,但根基差的出奇。与方才自己对战之人相反,不似一路之人。
他这边若有所思。麻衣剑者便抓住机会猛然挥剑。
“哼!”蔺无咎冷哼后一拍宝剑,顿时剑影重重,朝着麻衣剑者滚滚而去。
那麻衣剑者想不到他心神收摄全在一念,顿时为剑影所困,危急间用宝剑挡了一下,顿时剑上满布裂痕。这剑者也是御神已久之人,所欠在修炼的法诀一般,法力雄浑而不凝练。这样遇见寻常的对手尚可,遇见蔺无咎这种地师府里执法的首席弟子就不行了。蔺无咎的剑气精粹犀利,而饱含杀意,最是克制这样的修士。
“麻衣剑客卢隐光!十宗通缉的要犯,斩了你能换一口好剑!”
蔺无咎想起此人来历,一下惊喜起来。便又提剑而上,却先用空出来的左手一吸,一阵罡风倒卷,制住卢隐光的身形。方才他那一招剑影重重要不是因剑上有缺,就可以重伤此人,是以这次吸取教训,决心一招制敌。反正这样的杀手捉得住就捉,捉不住也不用留什么活口。
卢隐光察觉身后风起,整个人便往前倾去,眼见就要撞着迎面斩来的剑气,只得使出御剑之法应对。只见他剑一撒手,顿时携着无数道剑气成旋,与蔺无咎骇浪一般的剑气卷到一处。交织在一处的剑气散开,蔺无咎也只好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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