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看看眼前这个胖子,脸面白白净净的,带着几分富贵气。只是他那件长衫的衣袖和下摆处,沾着一些星星点点的斑点,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此人年长与我,算是兄长吧。至于姓甚名谁……”
李泌略一沉吟,笑了笑又说道:“要不就跟着我姓,然后叫个阿狗阿鼠的好了。”
这下不但黑衣大汉恼了,就连胖子、店主等人也不愿意了。在他们看来,李泌是在消遣他们。
“这位小郎君,这么说,此人不是你家兄长吧?”胖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李泌倒是也干脆,说道:“不是。这等偷鸡摸狗的鼠辈怎配做我的兄长。此人是贼,刚才还想拿你的荷包。如果你们不信,他怀里有一只五色荷包,里面有十多文铜钱,还有一只上好的玉佩,是用五色丝线拴着的。喏,就是这种。”
说着,李泌将腰带上残留着的那段丝线解了下来。
胖子和店主等人听了李泌的话,都齐齐看向黑衣大汉。黑衣大汉有些慌了,一边嘟囔着“休听小孩子胡说”,一边想挤开人群离开。可这时候再想走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集市上本来人就多,况且,好像看热闹这种事人们都挺喜欢的。所以,这处瓷器店门前,已经被人围了个密密实实的。
黑衣大汉恼了。他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盯着李泌说道:“你休要胡说,竟敢诬我清白,以为某家看你是个童儿,就不敢打你了吗?”
说着,他便作势要冲过来。
李泌丝毫不惧,指着他大义凌然的说道:“你就是贼,我没有胡说,你也不敢打我。你看这里这些人,除了你,个个都是正人君子。朗朗乾坤之下,他们岂能容你撒野?”
黑衣大汉没想到李泌竟然不怕,再看看周围那些人,被这童儿那句正人君子的话,已是激起了满满的正义感。
于是,他心里更加发虚了,也没了刚才的狠劲。
黑衣大汉刚起了想跑的念头,就听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说道:“既然你说这孩童胡说,你就把怀里的物件掏出来,让众人看一看不就明白了吗?若是没有他说的那些,你走你的路,此童的家人自然要赔偿店家的损失,与你无干。”
“对啊……”
“对啊……”
……
众人也都这么说着,可眼睛里却透出怀疑的神色。
黑衣大汉自然不能当众揭自己的丑,他嘴里敷衍着众人,一边瞅了一个空子就想冲出去……
可他刚要发力,就见那处空档处又冒出一个男童……
那男童看了看这里,然后就指着黑衣大汉喊道:“李泌,就是这人吗?”
黑衣大汉看到这个胖脸男童的时候,就在心里一个劲的叫着今日触了霉头了,只出了两次手,失主就把自己认下了。这下好了,恐怕是要吃官司了。
在胖脸男童后面,接着挤进来五六位吆五喝六的武侯……
黑衣大汉被武侯们绑的像个粽子一样带走了。临走时,武侯还郑重的告诉李泌和员俶这哥俩,这几日在家中候宣。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被当成证物的玉佩和铜钱。
李泌和表哥员俶看着店铺前的碎瓷器,双双陷入了沉思。良久,李泌说道:“总要上千文钱吧?”
“何止,邢州窑的白瓷,有类银类雪之称,一件便要上千文……”员俶指着一地的碎瓷片说不下去了。
李泌瞅了他一眼,说道:“我说的就是一件……”
员俶瞪眼看着他,说道:“既然知道这般值钱,怎么还会……只这一件便够你吃数年的米。”说着,员俶有了恼怒的模样。
“那是挺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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