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院授学的时候,李泌已经习惯于面对黑压压的一片学子。现在,只给这几位皇子讲课,说实在的他还真提不起精神来。
李泌缓步走到老学究那张坐席前,然后便坐了下来。书院里,先生授学是站着的,学子们是坐着的。这里还是低矮如炕桌一样的书桌,不管是先生还是学子,都是盘腿坐着的。
李泌不习惯这样盘腿而踞,所以给书院换了书桌和椅子。这会,他不习惯也得这么盘腿坐着,还坐的有模有样的。
做先生就要有做先生的样子,怎好不习惯便随意呢!
“今日授学,三字经------”
李泌说出这话后,皇子们全是全神贯注的样子,而坐在李泌原先位置上的老学究捋了一把胡子,微微颔首。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说完这几句话后,李泌扫视着这几位皇子,随后问道:“若有疑惑之处,尽可发问。”
不等皇子们发问,老学究竟然已是坐不住了。到底是一位饱学大儒,这短短的几句话早已让他如闻天音。
朗朗上口,通俗易懂,最是适合为那些童儿启蒙。这些皇子虽然都已是成年,可学学这三字经更是有所收益。
“神童,此三字经可还有后序?”老学究先问道。
“先生,提问请先举手。”李泌做了个举手的姿势。
老学究倒也不多想,赶紧举手又一次问道:“神童,这三字经只这几句,已是说出大道理。若是多写一些,定然是本朝幸事。”
李泌心一横,又说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好,孟母三迁。”
老学究击掌喝彩。
“窦、哦,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李泌差点就把窦燕山那句说出来,想着这典故是发生在后世的,李泌跳过这一句,直说下文。
老学究心脏再次充血,顾不上举手直接说道:“此话言简意赅,切中要害。你等学子听了这话后,要用心读书,才对得起圣人。”
这时候,他旁边坐着的李浚举起了手------
“这教不严,师之惰,说的可是授学的先生吧?”
李泌看看老学究,两人相视一笑。老学究咳了一声,说道:“严师出高徒,严师出高徒------”
大半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老学究急匆匆的走了,他觉得今日他捡到宝贝了,得了李泌这么一个人才。他要去国子监那边,找了那个孟温礼禀报此事。
这神童可了不得啊!先前只觉得这戒尺很有趣,上面的文章也甚是有道理。没想到不但这戒尺是这神童所制,就连那文章也与他有关。
还有他说的蒙学,还有三字经,这书院不但是人才济济,其中李泌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啊!
这样的才子,不入我国子监为教,那才是暴殄天物呢!
这么想着,一手拿着一本弟子规,腋下还夹着一根戒尺的老学究,走的就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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