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嫣与柴荣嬉闹过一番,见哥哥与柳青出门了,无所事事,便回到房里,照着镜子细细打扮了一番,又寻起聂远来。
打扮过后,柴嫣打开小窗朝外看去,看见聂远正在院中一棵梨树旁静坐。他早起吐纳打坐良久,此时已能看出精神饱满,比昨日恢复良多了。
柴嫣思虑良久,终于打定主意要和聂远觅机长谈,说说这些天经历的种种。
在屋中远远望着纹丝不动的聂远,柴嫣不敢上前,唯恐打扰了他,又苦恼着他的打坐功课何时才能结束。
那棵树上的叶子偶尔在微风下簌簌响动,鸟鸣不断,院墙外的天际不过微微发白,仍未大亮。
柴嫣就倚在窗边,看着这幅景象不知过了多久,直看到昏昏欲睡,险些栽倒了地上,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却看聂远不知何时突已站起,柴嫣揉了揉惺忪睡眼,整了整头发,又拉正了衣冠,心中把要说的话又反复排练了几遍,终于就要伸手推门。
“远儿……”
这个飘然空灵的声音一出来,柴嫣心知是颉跌博到了,头疼了一下,又把半开的门合上了。
“师父,今日徒儿醒来便在练习功课,还未和师父请安。”聂远朝颉跌博捧剑行礼道。
“嗯,那倒不必,你近些日的损耗可恢复了吗?”颉跌博问道。
“徒儿已在此吐纳了两个多时辰,自觉已经大体无碍了。”
柴嫣在屋里,早将师徒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得知聂远已经大体恢复,自己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毕竟聂远下山以来损耗内力最多的几次,一是在柴家庄力战叛军、救下自己,一是在郭府接风宴上为自己酒后强压苈火毒,另一次便是那日在街上为自己再压苈火毒。
如此想来,聂远三次大损,竟都是为了自己。而且最后那一次,本没有必要耗损他的内力,还是自己生了聂远的气,胡闹了一番才激起毒火攻心……
想起这些事情,柴嫣心里百味交织。聂远为自己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情,她本该高兴才是,但此时想到他从没有对自己说过,又是有些心酸。
院中颉跌博继续道:“为师和你下山也有些时日了,许久没看过你武功进境如何,现下无事,你且与我演练一番。”
聂远道了声“是”,俯身拿起青霜,后退几步,随即“刷”一声拔出剑来,同时脚下运起步伐,将鬼谷派传下的各式基本剑招一一使出。
鬼谷剑法从头至尾共有十六个路法,包含于鬼谷十六路秘传武功之中,另有《阴符七术》七种鬼谷派修炼内功之法。
鬼谷十六路武功中的剑法,包含迅捷、厚重、多变、飘然、刚猛等多种剑路,而其中最为集大成的“转丸”和“却乱”两篇却已失传。
聂远走的路法以迅捷多变为主,他一边使起剑法,颉跌博一边微微颔首道:“你的剑法天分确实过人,要知我鬼谷派传下来的十四路剑法中,练好三路,在江湖上就能小有名气;练好五路,在江湖上就能纵横一方;练好七八路,便能开宗立派,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能练到第十路,天下便鲜有敌手……”
“聂远练到第几路了?”柴嫣一时忍耐不住,突然推门出去问道。
柴嫣一出来,颉跌博轻轻一笑,好像早已料到,聂远虽是一惊,却没有停下手中舞剑。
“远儿已练熟了三路。”颉跌博道。
“喔……”柴嫣讪讪道,“也不是很多嘛。”
颉跌博闻言“哈哈”一笑道:“你知老夫练好了几路?”
柴嫣歪头想想道:“鬼爷爷刚才说七八路就能开宗立派,十路就能天下无敌,那鬼爷爷至少练熟了十路剑法吧。”
颉跌博看了眼一旁舞剑不停的聂远道:“老夫年已近古稀,不过练会了十路鬼谷剑法,只是老夫已弃剑多年,饮雪楼上也没了老夫的剑法排名。不过老夫还算是有些天分的,更有资质平常之人,用上一二十年,也不能把一路剑法融会贯通。”
颉跌博顿了顿,看了看柴嫣,又指着聂远道:“可是你知道这小子几年便学会了第一路?”
柴嫣摇了摇头,颉跌博继续道:“我让他七岁开始练剑,他到十岁,已将一路鬼谷剑法掌握的七七八八,到十五岁时,已把三路剑法尽皆融会贯通了。”
柴嫣在心里粗略一算,颉跌博近七十岁才练会十路剑法,聂远十五岁时就掌握了三路,果然厉害得多。
柴嫣恍然大悟,“咯咯”一笑道:“没想到小聂远这么厉害。”
颉跌博也是一笑,继续道:“不过你以为这小子只是天分高吗?他每次练剑,都是用心极了的,老夫看得出来。”
“鬼爷爷,听我哥哥说,小聂远还会一路叫做‘霜寒九州’的武功,这武功又和鬼谷剑法是何关系啊?”
“嗯,要说这霜寒九州,也是绝顶武功。我师弟当时练到第八式,几乎就要练成,若是练成了第八式,便只剩最后一式就能登峰造极,可惜啊……”颉跌博说着,又是摆了摆头。
柴嫣见颉跌博一想起他那师弟便要神伤,连忙转开话题道:“却不知道霜寒九州和鬼谷十四路剑法哪个厉害些?”
“这两门武功各有所长,鬼谷剑要辅以鬼谷派的独门内功一起修炼。且每一路剑法都甚是难以学得透熟,大多人粗学三招,就已过了不惑之年,比起修炼其他剑法的同龄剑客来说,已经落后了一大截。”
“这么说一般人是不能练鬼谷剑的了?”柴嫣问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寻常人难以掌握,却不见得鬼谷剑不厉害,多是寻常人心境急躁,学艺不精罢了。”
柴嫣闻言开玩笑道:“那鬼爷爷觉得我能掌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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