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乱世,人们追求财富和地位也是一种本能。
自从刘牢之把要在司州放开矿产和准备兴建新城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河南郡和弘农郡的大家族们就开始四处走动,打探消息的真伪。刘越等人在其中上蹿下跳,相互串联,十分活跃。
河内、荥阳两郡的大族被搬迁后,家产基本上丢了一个干净,就连族人和部曲也都被官府划入农庄,分给田地,成为了朝廷的编户齐民。这些大家族只留下了浮财,所以这些年除了吃老本,就只能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在官府的组织下终日劳作。那些有子弟在军中的人家还好,大多数能在农庄里面混上一个一官半职,也能干些轻省些的伙计。至于那些执意跟官府不配合的人,每日里做工累得浑身疼痛,却又比不得原来家里的佃客赚得多。他们本是养尊处优的人,一下子生活上有了这么大落差,难免会到处发牢骚。
后来司州军府把洛水谷地里面的土地开垦完了,便鼓励百姓们到山岭间去垦荒。不少大家族雇人把这些山岭地开垦出来之后,却又面临着缺乏人手耕种的窘况。还是官府协调了些人手和农具去帮着把地种上了。
现在官府有意开放采矿业,其他地方的大族有部曲和僮客,这两地的大族就比不了了。但是这些人眼见得有如此好的发财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的,于是便托人找到了刘义之的面前,寻求解决的办法。这些人中,不乏刘义之麾下的参军、军主的家属,所以刘义之不愿意直接拒绝,就干脆把问题推到了刘牢之这边。刘牢之要解决这些事却并不难,矿产这样的大投资,不是一家两家就可以操作的,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总能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在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里,刘牢之就忙着给这些人调解或者是牵线搭桥。总要先找到矿床,才能考虑如何去开矿。于是整个冬天,弘农和河南两郡的百姓们游走在各处的山间,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矿床。
一片纷乱之中,朝廷嘉奖刘家兄弟的文书终于到达了洛阳。
金墉城里,送走了朝廷的使者,刘家兄弟开始商议起了朝廷嘉奖的事。
“此事透着蹊跷啊。”刘义之皱眉道。
刘牢之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道:“兴宁元年的时候,朝廷命大司马都督中外军事,这就是把晋国内外的军权全部交到了大司马的手里。北伐之事,尚未有定论,陛下就越过大司马,单独嘉奖我们,这……于礼不合啊!”
刘义之也有些担忧:“朝中诸公,不会不清楚他们这么做,大司马一定会对朝廷心怀不满的。如果我们接受了这个嘉奖,大司马也会迁怒与我们,接下来必然会有针对我们的动作。”
“只怕陛下和朝中诸公,是有意为之。”刘牢之沉声道。
“此话怎讲?”刘义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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